第十一章

齊光彥又不是未成年少女，說說也不行？你帶女人回來，讓我聽了一夜的『曖昧聲音』，我可也很夠意思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話一出來，蔡徐坤已經僵到不能再僵。感覺到晴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他完全沒有勇氣去看她的表情。

蔡徐坤夠了吧你，既然知道我們兄妹很久沒見了，能不能給我們留點私下敘舊的空間，不要賴在這裏說你那些沒營養的黃色廢料，汙染我妹的耳朵。(生氣)

齊光彥認識蔡徐坤的人，誰都知道他有多低調，低調到連生氣都懶，就連莫名其妙被嗑走了唯一的午餐，也沒太大反應。有人說他脾氣好，可是根據他「未來傑出律師」的敏銳觀察力，總覺得他是根本就什麽都不在乎，就像一潭死水，麻木無感地過日子。麻木？不會吧？他才二十來歲耶，教授欣賞他，女孩仰慕他，未來前途不可限量，他有什麽理由把自己弄得死氣沉沉？直覺告訴齊光彥，這個女孩在他生命中占了極重的份量，因為她一出現，蔡徐坤就明顯活了過來，有了情緒波動。

自認弄不懂這對奇怪的兄妹，他聳聳肩，識相地轉身離開。蔡徐坤目送室友離開，房門才關上，一道熱源貼上他，腰際被密密實實地抱住，蔡徐晴將臉埋在他腰腹間，低低悶悶的聲音傳出來

蔡徐晴哥，我好想你－－

他僵直身體，低頭凝視她發頂，停在她肩上的雙手使不上力，無法推開，也無法擁抱。

蔡徐坤都這麽大了還撒嬌。

他聲音幹幹的，不自在地轉身，藉由拿吹風機，不著痕跡地拉開距離。

蔡徐晴哥幫我吹。

以前也是這樣，她每次洗完頭就滿屋子亂跑，貪懶，想等它自然幹，但是他都會把她抓來，按在腿上幫她吹幹，怕她感冒。

蔡徐坤你十八歲了，不是八歲，自己吹。

蔡徐晴那和幾歲無關，是哥哥的寵愛。

她眼神極專注，他幾乎無法迎視她過於燦亮的眼。

蔡徐坤不要淨說些孩子氣的話，哥不可能一直在你身邊的，你要學著獨立點，自己照顧自己。

蔡徐晴為什麽不可能？哥不是說過，會照顧我一輩子的嗎？

蔡徐坤你來台北找我，媽知道嗎？

蔡徐晴那年你為什麽不說一聲，就偷偷跑到台北來？

蔡徐坤我先問的，蔡徐晴。

蔡徐晴我三年前就想問了，蔡徐坤。

蔡徐坤臨時決定的，來不及跟你說。

蔡徐晴那不是理由，我不相信有差那幾天，哥，你在騙我對不對？

蔡徐坤答對了，蔡小晴。

蔡徐晴哥！(生氣)

蔡徐坤你還知道我是你哥，這副審犯人的架勢，不太對吧？還有，我不相信媽會同意你上來看我。

蔡徐晴哥，我留在你這裏好不好？我不想回去了。

蔡徐坤你在開玩笑的吧!你也看到了，我不是一個人住，兩個大男生住的地方，多你一個女孩子很不方便，而且那頭禽獸一看到漂亮女生，就變得隻有獸性沒人性，**不分季節的，你都不怕嗎？

齊光彥要是知道他把他形容成采花，肯定和他拚命，但是他顧不了這麽多了，必須暫時犧牲室友的名譽。

蔡徐晴那就另外找房子。我畢業了，可以去找工作幫忙賺錢啊，我不會造成你的負擔。

蔡徐坤你以為在台北生活是這麽容易的事嗎？這裏不是屏東，高職畢業能找什麽好工作？你給我好好繼續讀書，不許胡思亂想。

蔡徐晴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啊，哥，拜托你，讓我留下來好不好？你都不知道這三年

蔡徐坤我知道三年前我的不告而別讓你積了不少怨懟，但是很多事情，不是我們想怎樣就能怎樣的，如果你真的過來，那爸怎麽辦？媽怎麽辦？誰來照顧他們？我們不能什麽事都隻想到自己。

蔡徐晴可是我－－我回不去了啊！那個家容不下我，你知不知道？(心理)

但是這些話，蔡徐坤並沒讓她有機會說出口。

蔡徐坤不要任性，晴。哥的處境也很為難，你就懂事一點，好嗎？

蔡徐晴所以……她讓哥哥很困擾，是這個意思嗎？這就是那年他不告而別的原因嗎？她是個很大的負擔，他扛不起，對不對？

再有什麽話都說不出口了，哥哥無能為力，說了隻會讓他更自責，那不是她希望看到的。她咬著唇，默默掉淚。蔡徐坤看了心痛，上前摟她入懷。

蔡徐坤對不起，晴。

蔡徐晴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哥，我真的不想和你分開－－(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