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神医,这秸秆….”蓝忘机学着令狐盈尺的样子,给魏无羡喂药。
“小哥哥,你想问这秸秆哪里找对吧,就是这村子里的村民自己种的麦子的杆儿,我也是有次偶然发现这秸秆是中空的,有次有个老伯伯病得牙都撬不开,我就试着用这东西插到他嘴里,还真把要灌下去了,所以村民就一传十十传百,有空就帮我采了秸秆,收拾干净,给我备用的。你家这位病人小哥哥,回去也要吃一阵子药的,我回头装一些给你带回去,给他用。”别看令狐盈尺看着挺厉害的样子,其实也是一个玲珑心肝的小姑娘,看着蓝忘机对那秸秆爱不释手,又感谢他昨日不辞辛苦采到好几棵人参回来给她,也未跟她计较银子的事情,所以忍不住说出蓝忘机的心思,并且答应送他一些秸秆以后给魏无羡吃药用。
“蓝湛,苦….”蓝忘机细心地一点儿一点用小勺子把药灌倒秸秆里,确保每一勺药,都尽数喂进魏无羡口中,才再喂下一勺。正专心致志拿勺子灌着药的蓝忘机,乍然听到这声,激动得手都颤抖起来,药灌歪了,洒了魏无羡胸前一小片。
“魏婴,魏哥哥….”
“…..”一向温声低语的蓝忘机,这时扬声叫:“令狐神医!”
令狐盈尺正在外边津津有味吃叫花鸡,听到蓝忘机喊,知道病人情况有变化,即刻放下一个咬了一口的鸡腿,掀帘子进到里间,到榻前看魏无羡。
“他刚才,与我说话。”蓝忘机激动地说。
只见令狐在魏无羡头上,和身上几处大穴,手起针落,然后翻开魏无羡眼皮仔细看看,转头问蓝忘机:“他叫什么名字?”
“魏婴”蓝忘机又说:“魏无羡”
“有一个名字就行了,魏婴,魏婴小哥哥,你听得到我说话么?”令狐盈尺仙门世家的名和字这样的繁文冗节表示十分啰嗦,有个名字,能叫就行了。
榻上的魏无羡轻轻点点头,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话,但是又发不出声音。
“你再叫他一声。”令狐对蓝忘机说。
“魏哥哥….”
“真….肉麻….”令狐嘟囔一下,然后又尽职尽责地问魏无羡:“魏婴小哥哥,刚才那人叫你,你听得到么?”
魏无羡又轻轻点点头,嘴角似乎有笑意。
“那好了,你现在别着急睁眼、说话,更别着急起来,你现在算是才活过来,所以,继续吃药,慢慢来,好不好,漂亮的小哥哥?”
魏无羡这次没点头,嘴角的笑意也消失了,又继续睡去。
“哎呦累死我了,可算大功告成了,他现在的睡,不是昏迷,是真的睡,你知道吧,这可是天壤之别的,活人才会睡觉,你明白不?”
对于令狐这个天真烂漫也生得算是标致的小姑娘管魏无羡叫“漂亮的小哥哥”这件事,蓝忘机还是很不满意的,但是毕竟人家是说一不二的神医,蓝忘机也只好闷闷地说:“忘机明白,忘机拜谢神医。”
“行了行了”令狐摆摆手:“天天拜来拜去的,好繁琐,庄姐姐说你也会做很多好吃的,晚上你给那位做过白菜豆腐汤,给我们做藕盒行不行?”
“行”本来蓝忘机说过,只给魏无羡一人做饭的,但是这位是令狐神医,另外两位是一路陪着自己千辛万苦寻访神医的宛若亲人的道长夫妇,蓝忘机觉得,也不是不可以。
“白菜豆腐汤,就可以?”蓝忘机对魏无羡的事情,总是要知道更多。
“对,白水煮,多煮一会儿,不放盐,放一小包花椒,他喝汤,咱们吃白菜豆腐的时候再自己作料吧,你听说过辟谷对吧,跟那个道理一样,辟谷容易开谷难,很多人辟谷之后身体有损伤,就是因为开谷吃的不对,这个白菜豆腐汤,就是开谷的最好食物,先喝七天汤,再吃七天白菜,再七天,才可以白菜豆腐一同吃,这之后,就可以从清淡饮食开始了…..”
听到令狐说“吃白菜”蓝忘机忍不住想到魏无羡与他的关于“吃白菜”的玩笑话,想着刚才魏无羡的频频点头的回应,忍不住嘴角上扬,浅浅笑了。
“小哥哥,有人告诉你么,你笑起来太好看了?”口无遮拦的小孩子的一问。
“有,他就告诉过我。”蓝忘机指着榻上熟睡的魏无羡。
“你很爱很爱他吧?”继续,从刚才那个问题开始,平日的蓝忘机本来是会不置一词的,或者会说“无聊”的,现在,他倒是饶有兴味地与素昧平生的小女孩儿,说起心事来。
“是。”十分笃定的一个回答,眼神澄澈温柔。
“呜,真好。”令狐开心地说:“你们俩都这么好看,还这么要好,多好啊,那个大哥哥和小姐姐,也特别好。我看你们开心,我也开心死了。”
蓝忘机乖乖去煮汤做饭。
“你先吃一口,再慢慢去喂无羡,好不好?”宋道长才忍不住开口,就看到令狐严厉的眼神,立刻闭上嘴。
“子琛,你放他先去吧,现在让他吃,他也吃不下的,咱们先吃,我在锅里留了他的份儿。”庄晓盈又招呼令狐:“盈尺,来,吃藕盒,尝尝我徒弟的手艺。”确实,魏无羡做赵芊墨那世的最爱,是蓝忘机在莲花坞求着庄晓盈学的….
“蓝湛,别生气…….”几口白菜豆腐汤下去,蓝忘机听到魏无羡这么说。
“魏婴,不急,不说话,好好将养,我如何会生气,我高兴还来不及。”
“刚才,那小姑娘叫我,漂亮小哥哥….”这是魏无羡醒来之后说的最长的一句,俨然还没说完,但是蓝忘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放下汤碗,握着魏无羡瘦得骨节格外明显的手,放到自己脸上,在他耳边说:“阿羡,我知道你心意,我不生气,我没吃醋,你放心,好好睡,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