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魏哥哥,除了莲花、玉兰,你还喜欢芍药么?”
“蓝湛,你这么叫我,我幸福极了,这些花啊,我喜欢啊,干嘛问这个,你是想我死了,放我身上什么花瓣么,蓝二哥哥,你可太浪漫了,我,嗯,还喜欢栀子花的….嘿嘿嘿”
“好。”蓝忘机总算止住了的眼泪,听到魏无羡这样说,又簌簌落下:“说过了,不许死的。”
“好嘛,好嘛,我错了,不死啦,蓝二哥哥,我不瞎说了,不管你要干啥,我都喜欢;不管你什么时候、什么情况、给我什么花,我也都喜欢,刚才是我瞎说八道,你快别哭了,好蓝湛。”
"好” 把魏无羡放好在榻上,蓝忘机起身去把手中的血迹洗掉,拿着湿毛巾回来清理好魏无羡的嘴角手掌还有胸前,说:“来,把干净的衣服换好,睡吧。”
看魏无羡漂亮的桃花眼,冲他眨了一下,还笑眯眯挑了一下眉毛,蓝忘机乖乖地轻声再说一遍:“睡吧,羡羡。”
“蓝湛,你不让我撩你那样对我,可是,你这么叫我,我整个人都快化掉了,怎么办啊?”
“你别闹,真的,我很认真的说,魏婴,我怕我,忍不了....”
“忍不了,就别忍啊......” 魏无羡这句话,是他们第一次的时候,看着魏无羡痛苦的蜷起身子,却还是温柔地这样对他说。蓝忘机再次听到,整个人僵住,按捺下心中所有的思绪,吻住魏无羡:“魏婴,你听话,好好养病,不许再.....”
看着蓝忘机的眼泪又蒙上眼睛,魏无羡心疼地说:“行,我都听你的,你别这样,快睡吧。”
“这么急火火找我来干嘛,你们家这么多人,还欠我一个帮忙的么?”江晚吟欲大力拍魏无羡的肩,却被蓝忘机横里一把拦住,淡声说:“他病了。”然后一把把魏无羡拽进自己怀里,接着说:“受不住你这样大力气拍打他。”
“内个,江澄,我没事儿哒。”魏无羡不好意思地从蓝忘机怀里起身,转头对蓝忘机说:“含光君,莫怕,真打架,江澄这小子也未必打得过我,没事没事,你不是约好了聂怀桑说事情,你快去吧,我没事。”跟两人反复强调“我没事”,魏无羡一脸笑容,让爱自己的人,担心,魏无羡不喜欢看到。
“啊?病了?”江晚吟粗枝大叶惯了,见到魏无羡很开心,也没仔细看他面色,其实满是病容,憔悴不堪,现在打量眼前的人,看着他面色发白,本来就瘦削的脸现在连颧骨都更加明显,心里一疼,说:“什么病,有没有吃药,你哪儿不舒服,走,我们进去坐着说话。”说着就把魏无羡拉到自己的客房。蓝忘机还没走,看着二人,面现忧色。
“哎呀,我没事的,你快去吧,好蓝湛….”魏无羡推蓝忘机。
“你好好跟这儿跟这儿等我,我谈完事情,回来接你,别自己走。”然后附在他耳边用极其轻的只有魏无羡一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魏哥哥,等我。”魏无羡让这一声唤得心头酥麻,却看蓝忘机若无其事地跟江晚吟点个头说:“有劳你看顾他一会儿,我去去即回。”
蓝忘机转身离去。
江晚吟再次打量魏无羡,这次不敢也舍不得拍了,上前抱住他,哽咽到:“你叫我来,是有事儿跟我说,说你的病?这次,很严重的样子。你到底怎么了?,我告诉你,魏无羡,你别吓唬我….”
好似为了配合江晚吟说的“很严重的样子”似的,魏无羡狠咳了一阵,却用帕子把吐出来的血卷到袖子里藏起来。
上次答应蓝忘机跟聂怀桑不再勾肩搭背,现在让江晚吟这么紧紧抱着,魏无羡也连忙挣脱出来,笑嘻嘻说:“我真的没事儿,蓝湛他,就是心重,让你来,这不是惦记你的终身大事么。”
听到“终身大事”四字,江晚吟的脸色瞬间黯淡下来,自从听到蓝曦臣大婚的消息,他就觉得心里被人掏空了似的,不是疼,是空落落的,无处安放的感觉,想哭,又没有眼泪。
“什么,什么终身大事,你先说说,你咳这么厉害,是肺病,还是其它的,你觉得怎么样啊?”
“蓝家老少都是大夫,还医不了我么,尤其我大哥哥,你放心吧,江澄,我问你,你如果,我是说,如果,再回到从前,一切都还没发生的时候,你那时候,是不是一直喜欢温情?”
江晚吟这人,从小到大,先是活在要跟魏无羡一争高下的情意结里,再然后又把一切责任推到魏无羡身上,活在光复江氏的执念里,后来发现如温宁所说,他确实一直都比不过魏无羡,哪怕是没有金丹的魏无羡,他还是比不过他,比不过心性一直比他淳良的大师兄,真正秉承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江氏家训的人,到底,还是曾经的“云梦江氏魏无羡”和如今的“姑苏蓝氏魏无羡”。
温情?好似有过那么短暂的一段时间,江晚吟觉得自己好似喜欢她,但是碰到众口铄金,他也就,几乎,想都没想,放下了这段小情愫。
魏无羡他们乱点鸳鸯,想一力撮合他和庄晓盈,庄晓盈,漂亮,能干,那风度,不知哪里有点儿像办事利落,杀伐决断的娘亲,他欣赏她,但是,他知道,自己,对她,没有那种动心的喜欢,动心,他对温情,算是动过心的,哪怕,只是很短的时间的动心。
到后来,对蓝曦臣,他发现他心中好希望蓝曦臣别那么痛苦,看着他眉头深锁,自己也觉得感同身受的心中发颤。他喜欢看到蓝曦臣春风和煦的笑容。这个,他很确定。蓝曦臣要大婚,他为何心中发空,他自己,也从未仔细想过,那个石破天惊的想法“我喜欢蓝曦臣”从未真正被他承认过,在心底,他总是觉得看着蓝忘机和魏无羡的样子,腻歪、奇怪…..所以自己何以会,也喜欢男人?
江晚吟被魏无羡一句话问的,把自己的感情快速理了一下,发现自己一头雾水,不得要领,有点儿烦躁,如今问一个已经灰飞烟灭那么久的人,还有意义么?
他有点儿迷茫,看着魏无羡:“干嘛啊,我喜欢,不喜欢,现在问,还有什么意义,我….”
看着江晚吟发呆,魏无羡笑出来:“当然有啊,你不是说想祭拜她,跟她说对不起,如果除了对不起,还有其它的比如喜欢什么的,你如果有机会跟她说,你想不想说?”
“你别卖关子,如果有,对不起,是肯定要说的,我实在….”江晚吟的眉毛都因为深悔而抽了一下。
“走,我带你去,找她。”
“找她?”
魏无羡拉起江晚吟就要去找扶紫筠,谁知江晚吟突然说:“咱们俩走了,一会儿,蓝忘机回来,看你不在,还以为我怎么样你了呢?”
“啊呀你真啰嗦。”魏无羡让江晚吟说的不好意思,其实姑苏蓝氏的客房与给听学子弟住的地方原就在一处的,很近。
魏无羡跟扶紫筠说明了来意,正要让扶紫筠坐好,他召唤温情的灵识来,却发现江晚吟和扶紫筠两人互相看着,愣在当地,谁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
他二人在金麟台曾经见过一次,只是那时,扶紫筠家中遭逢巨大变故,一直垂泪低眉,只顾着给收留她们姐妹的蓝忘机行礼,而江晚吟粗枝大叶的风格,自然也不会盯着一个被宋道长夜猎所救的落难女子,仔细相看。
这时,魏无羡还在那里兀自介绍着二人,说着话告诉扶紫筠这样不会对她有损伤,嘱咐她不足为外人道等等等等…..说着说着就住了口,看着二人。
扶紫筠看着一袭紫衣的颀长男子,浓眉大眼,面庞有棱有角,煞是好看,头发高高束起来,可以看到漂亮的“美人尖”,面色温和,目光灼灼,正定定看着自己,规规矩矩施礼“云梦江氏江晚吟….”
江晚吟看着眼前这衣袂飘飘的女子,似有若无的淡蓝色衣衫,眼波流转,眉毛画的是如烟似雾的远山黛,眼角还一边贴了一朵朱砂所制的娇媚的小杏花,玉管般高挺的鼻梁,衬着整张脸的小巧,朱唇皓齿,冲着他盈盈万福:“紫筠拜见江宗主….”
看着这样的景象,魏无羡脑子里出现的是做赵芊墨那一世,英文老师教的 love at first sight,一见钟情啊,这是,一见钟情啊,这眼神….
魏无羡本来就是有意撮合他们,总是想着自己有生之日,让身边的人,都能有花好月圆人长久,现在看着二人这样的相看,百媚淹然,喜乐欣然,忍不住把刚才一直说的话,停下来,就这样静静看着二人….
是扶紫筠先回过神,忙低下头,躲开江晚吟的眼神,好似让江晚吟灼热的目光照耀得睁不开眼似的,轻声说:“魏公子,我准备好了,你可以召唤温姑娘的灵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