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蓝忘机被打断一条腿,受尽温氏欺凌,也都是魏无羡靠着他那插科打诨的天生乐天派态度,陪伴在他身边。屠戮玄武洞,他二人被金子轩和江晚吟救出来,他惦记着家里,即便那么舍不得魏婴,到底还是跟江澄交代了一下就匆匆离开。
他确实记得那时还叫孟瑶的俊雅公子,从一处茅草屋里迎出来,温声对他说:“蓝二公子,你兄长在里边等你,他等了很久,你可算回来了。”兄长当时,只是很开心地拉着他,心疼地问长问短,查看他的伤势,然后与他一起商议,讨伐温氏,重建云深,至于他们兄弟二人分别后,双方都经历了什么,他们都未曾提起。
蓝曦臣“你的事情,后来断断续续,零零星星,我也能差不多拼凑得起来,我知道那时候,魏公子,一直护着你,陪着你,而我,那时,一直有,阿瑶也是如魏公子这般,陪着我,护着我。”
蓝忘机瞪大了眼睛,听着兄长接着说下去:
我把家里的书分成三部分:一部分是我烂熟于胸的,我就不管了,毁了可以再默写出来刊印;第二部分,我只好用‘点书成诵’的极其耗费灵力的方法,强行点过越多越好的书,记住多少是多少,直到,温氏杀进来,我才让仅存的十几个弟子,先带走叔父,从后山离开,而我,那时,因为“点书成诵”把灵力几乎耗费殆尽,已经没有多余的灵力御剑,看着剩下第三部分眼看就没办法保住的藏书,我就把他们卷到袖中,能带走多少是多少…..
说到这里,蓝曦臣俨然是想到了当时的痛苦不舍,说话声音都颤抖起来,蓝忘机递上一杯茶给他,柔声说:“兄长,喝一口水,慢慢说。”
蓝曦臣你也知道,如果这样,我势必走不快,眼看温氏的人追上来,看着葬身熊熊大火的藏书阁,我还是忍不住心中剧痛,吐了好几口血,就更加走不快了。
“蓝公子”然后我在几乎心神尽失的情况下,听到有人喊我:“您跟我来。”
那个声音特别温和,我一听,就忍不住生出没有理由的信任和踏实,然后我就,放心地昏迷过去。等我醒来,我发现我就躺在后来你我重逢的那个很大的一片茅屋之中。那个救我的人,见我醒来了,对我深深施礼,第一句话就是:“蓝公子,蓝老先生,还有家长子弟,您带出来的藏书都完好。您不必担心,安心养伤就是。” 捡着我最关心的先说,就是为了让我安心。
原来,那大片的茅屋,座落在离云深不远的群山里,是阿瑶从村民手里购得,就是为了存放我从云深救出来的藏书。我在他的搀扶下去看叔父,叔父虽然清减很多,但是用了孟瑶的配药,倒是比当时耗费灵力过度的我,恢复得快很多。
看到家人无恙,藏书得以保住,我觉得眼前这俊逸公子简直是天人下凡,救我们蓝家于水火,于是,心中,生出很多很多感激之情……
听到此处,蓝忘机突然懂得,那种信任,那种感情,其实与自己对魏婴的感情,是没有差别的,那种“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只信你”的笃定,蓝忘机,此时此刻,完全懂得。
蓝忘机“原来,我们,能得以重逢,金光瑶,确实,做了很多。”
蓝曦臣蓝曦臣接着说:“魏公子说的《乱魄抄》,是,我记得那本书,后来我就致力于默写我强行靠灵力暂时记住的藏书,默写到这本时,他确实问过几句,但是,即便这样,我还是信我自己的感觉,我知道,阿瑶,不会骗我,至于,大哥的死,我们,当然也是要查的,如果,如果,如果…..”蓝忘机听着蓝曦臣连说了三个“如果”,问“如果什么?”
蓝曦臣“如果真的是他,那也是他,有自己的苦衷,我,也必,尽力,护他周全,天下人的公道,如果一定要还,我也可以,替他还。”
蓝忘机颤声问:“兄长你,不会对….”
蓝曦臣“你担心我对魏公子不利?”蓝曦臣笑出来:“我的傻弟弟,我怎么舍得对我弟弟心尖上的人不利,明天,还轮到我给他我的灵血呢,我答应你的,你放心。我接着跟你说。”
蓝曦臣接着讲当年孟瑶的搭救之恩及…….其他:
我们一家十几人每人的一日三餐,日常用度,还有看着我独自默写实在辛苦,阿瑶雇来了好几个秀才,让我口述,他们来眷写,这些费用,都是阿瑶一力承当的,并且,从来不会在每个细节处让我们感受是落了难,而是尽量复原我们在云深不知处用度的一切。
我并不知道,我们蓝家常用的一应物件,他都是从哪里搞来的,总之,忘机,你知道,我开始一心一意只有默写那些藏书这一件事,两耳不闻窗外事,直到有天,大功告成,我才注意到,我喝汤的汤匙,居然是我们从小一直用的有我们家卷云纹的蓝色调羹…..自然还有茶杯、饭碗,当然,连我平日爱喝的茶,也无两样.....我大为震惊,问:“孟公子,您这是,如何做到的?”
“蓝公子您忘了,我当年也在蓝氏听学,虽然,虽然,被大家嘲笑,我是…但是,我…..”阿瑶讪讪笑出来:“但是我还是记得您家的一应用度事物的,想着,姑苏蓝家,哪怕遭如此大变,也不能委屈了蓝老先生还有蓝公子,还有,对了,我派人打探到,蓝二公子获救了,正在赶回姑苏路上,我已经第一时间派人出去迎他了。”
阿瑶对他对我们蓝家做的这些事并没有打算多说的意思,只是捡着我最挂记的事情跟我说。
你还记得你到茅屋见到我,见到叔父,第二天,阿瑶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