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
雨很突然,急骤却十分的干净,街上的人们匆匆忙忙赶回家,一路上只有皮鞋踩在水上的啪啪声
有钱的太太、绅士们各自撑起一把把漂亮精致的伞。其他的人两手裹紧自己的粗布衫,就着刚刚发的报纸挡遮在头顶上勉强避雨。
笃然,一队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拿着粗长的警棍走在了人群间,不知为何是那样的显眼
他们对路边的人指着一张照片问喊着:“你们见过这个囚犯吗?他清晨时越狱了!”
可是谁顾得上理会这到处询问的警察,每个人都低头,专心赶自己的路,弄的那些警察非常不愉快。其中有一个老警官握着照片,骂了一句:“该死!”
警察里有人提议:“我们去西边的小巷找找。”
他们的脚步声渐渐掩灭在大街上的人群中,向西走去
西边的小巷中
墙角中,坐着一个少年,散乱的棕色碎发在头顶扎成一个小揪揪,剩下的发丝被雨水打湿,贴在脸颊上。微微有些像狐狸眼一样的黄褐色眼睛微微眯着,安静地盯着小巷的出口。如果除去他脖子上的镣铐和那黑白相间的囚服,不得不说真是一个痞气精致的少年。不知这一身装束在少年的痞气中又添了几分病娇的气息,映衬在这抑郁的雨中,孤独又冷僻
卢卡·巴尔萨老师,对不起……
卢卡眼中渐渐渗出泪水,充盈了眼眶,泪水模糊了视线,他只觉得一种浓浓的惆怅感窜上脊柱,使他不自然的浑身一颤
殊不知已经有人也光临了小巷,黑色的大雨伞与来者的白发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黑色的披肩上别着一朵紫色的鸢尾花,已经有些浸湿。来者很年轻,也就22多岁。造成他的白发和苍白皮肤的原因便是白化病。他瞧见墙角的卢卡,好奇心驱使他去一看。
安德鲁·克雷斯卢卡·巴尔萨?囚徒?
墙角的卢卡对安德鲁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晃晃脖子上的镣铐
卢卡·巴尔萨是的,先生。
安德鲁没有说话,他好奇自己为什么没有立刻把他送到警局的想法。这不就是那早上越狱的囚犯嘛。他上下打量着卢卡,幽幽问了一句
安德鲁·克雷斯发明家?
卢卡隐隐露出一丝笑容,开口露出他的小虎牙对安德鲁说
卢卡·巴尔萨是的,先生。我是一个发明家——准确来说还是一个物理学家
安德鲁的神情微微有些惊讶,不过他立刻恢复了平静,他看着这个有些半疯的少年,一个浑噩的囚徒却是一个伟大的发明家。他踌躇片刻
安德鲁·克雷斯他们马上来了
卢卡露出的丝丝浅笑更像是自嘲,他淡淡叹了口气,认命似得垂下眼睑
卢卡·巴尔萨我知道,先生。您何必在这里和一个肮脏的囚徒浪费生命而不是把他交给警察?
安德鲁没有做出任何回答,他思考片刻,霎然间又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惊愕的回答
安德鲁·克雷斯我想帮你,巴尔萨先生
卢卡微微瞪大眼睛,棕黄色的眸子定定盯着安德鲁苍白的可怕的脸颊,似乎感觉不可思议又有些不信任
卢卡·巴尔萨啊……先生,真的吗
小巷的入口处传来一阵急促而匆忙的脚步声,卢卡身上明晃晃的囚服和脖子上的锁链都是最亮眼的标志。安德鲁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将自己宽大的外套脱了下来批在卢卡身上,扶着他的肩膀将他拉入伞里
警察疾步赶过来,抹了一把眼睛上的雨水
“先生,您有没有看见一个囚徒?对,今天早上越狱的那个。”
安德鲁伞下,卢卡莫明奇妙有些紧张,便气也不敢呼一声,乖乖呆在安德鲁的大衣里
安德鲁没有犹豫一下,冷淡道
安德鲁·克雷斯抱歉,警官先生,我并没有遇到什么囚徒
警察们咂嘴,长官似乎也累了,并不想盘问下去
“哦,该死,你们想淋湿吗?我们该走了,真不知道贝坦菲尔小姐搞什么名堂。”
安德鲁默不作声,将卢卡一路护送到了自己家
安德鲁·克雷斯巴尔萨先生您真是幸运……
卢卡·巴尔萨哦?谢谢您,先生。对了先生,您的名字?
安德鲁·克雷斯安德鲁·克雷斯。
安德鲁简短地回答完卢卡的问题便直径走过卢卡身边,打开家门
安德鲁·克雷斯抱歉,我还有点事,您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不久就回来。
卢卡目送他重新走回雨中去,然后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