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风风火火的女子缓步走来,满脸怒色,与锦觅的天真活泼全然不同。
润玉化尾为腿,飞向岸上。随即,便看见那女子挥舞着鞭子,掌故着锦觅
“你,就是被花界称为我们掳走的果子精?...原来在这处,可让我好找......”
她凶狠地把锦觅箍紧,继而道:“为了你,我们鸟族上上下下断了几天吃食,天上飞的,蛋里还没孵出来的,都被你们那什么劳什子长芳主拷问了个遍,还不束手就擒!?”
“啊....我....我......什么....长芳主已经发现我没了.....?”
锦觅一脸痛苦,她猛地把头转向润玉,大声地说:“小鱼仙倌救救我!”
话刚出口,穗禾缓慢转头,柔顺的发丝不得不被晚间的风扬起,随后那一把头发打到了她的眼睛,她甩了甩头,正巧对上润玉的视线。
千年未见,润玉只是偶尔在旁人口中听说过:鸟族首领是如何如何美艳狠厉,大有做下一任天后的架势。
也对,本来两人就毫不相干。穗禾是荼姚的亲侄女,嫁给旭凤,简直是亲上加亲,而他润玉只是不受宠的庶子而已。
“穗禾竟不知是大殿,此番胡闹,惊扰了大殿的美梦。”
“只是大殿若多般求饶,穗禾也不会放了这小果子精,我族中万只孩儿,还等着口食。”
穗禾说话出奇的好听,也没有传闻中那么跋扈的架势。润玉抿嘴一笑,准备回礼,可一阵张扬且愤怒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你此番确实是胡闹了,锦觅是我的书童,鸟族首领胆敢放肆。”
一身红衣袭人的少年虚步走来,表情傲然。斜眼瞧了穗禾一眼,嘲讽般用法术推开她,揽锦觅入怀。
“.......适才穗禾说过,果子精的长芳主为难于我,我族中刚刚出生的幼鸟,少说了百只饿死.....”她委屈,但是不说。
“幼鸟饿死跟我有甚么关系?首领如此拐走我书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声音寒冷刺骨,仿佛和穗禾根本不认识。可少年不知道,他厌恶的穗禾,要撑起的是一整个鸟族,和千千万万只幼鸟的希望。
“旭凤见过兄长。”
“凤弟....这?”润玉不着痕迹地打量锦觅。
能让天帝幼子对未来的妻子冷眼相视,那这女人,颇有心计......
可锦觅看起来呆呆傻傻的,不似会算计之人。可就是这呆呆傻傻的人,能胜穗禾一筹?
“这是我新收的书童,呆呆的没头脑,说来可笑,我涅槃时,坠入花界,是这小妖精救了我,今日也是有缘,她惯喜欢在天宫晃荡,碰到兄长了。”
“原来是这样,有缘、有缘。”
“啊切——!”紧张的气氛被锦觅突然一声喷嚏打断,旭凤抱歉地看着润玉,说了声告退,便消失了。
天河流转,微微酝着光,此刻,只剩穗禾与润玉。穗禾与她幼时的长相全然不同,幼时的她没有傲然一身气,脸上肉肉的,看起来很好欺负。
润玉想起了小时候,牵着自己来到璇玑宫的仙人说的话:
——『她就交给你了,无论荣光,无论低沉,要保护她。』
保护一个人?那是什么感觉啊.....他本就是万年孤寂,万年不食人间烟火的命,只有几间陋室,一只小鹿为伴,自己都保全不了,何来保护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