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无时走到大堂一边的玉兰枝灯架旁,将其中一朵玉兰花灯微微向下一折——
大堂中央的地方无声地打开了一条通道,通道两壁的壁灯在一瞬间亮了起来,将密道照得灯火通明。
楼梯向下连绵,深不见底。
余无时与余墨一前一后走下楼梯,在他们头顶,入口又无声无息的合上。
余无时哥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余墨什么问题?
余无时为什么你对别人都是一副温温和和的样子,独独对我却不屑一顾?
余墨……你想多了,我对所有的余家人都是这样。
余无时是余墨同父异母的弟弟。
两人也仅仅相差一岁。
余墨十五岁时,母亲因心脏病去世,同年,父亲带回家一个女人和一个男孩。
“小墨,这是你的弟弟,叫余无时。”
那时的余墨自然不肯承认这对母子在余家的身份,甚至还充满恶意的想:叫“余无时”这个名字,意思是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么?
因为父亲对母亲的背叛、多年来的不闻不问和漠视,以至于余墨成年后便第一时间宣告脱离余家。
哪怕他已经是下一代准家主。
对于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弟弟,他唯一的感觉就是,这个人心思太多。
至于余家那些亲戚,哪一个不是依附着余氏的吸血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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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灯火通明,半人高的青石台上放置着一枝莲花玉雕,花瓣中心凭空悬浮着一块圆形的红玉。
那块红玉剔透玲珑,手掌大小,一面精细地雕刻着腾云龙纹,另一面是几支含苞欲放的荷花出流水纹样。
一面心怀天下,一面自居淡泊,集天下流水之灵,这就是楼河玉。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便是那块红玉上明显的几道裂痕。
余墨怎么会裂的这么厉害?
余无时赶紧解释道:
余无时我也不清楚,上回我看到的时候还是几道细小的裂纹。
余无时这期间根本没有人动过。
余墨眉头微皱,沉吟一会儿,对余无时道:
余墨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待余无时离开后,余墨从衬衣口袋中摸出一把折叠刀。
余墨早知道是这个事,我就直接去医院抽一管血来了……
随即,他眼睛也不眨的用食指飞快往当刃上一抹——
鲜血瞬间挣先恐后的涌出,不过并没有顺着手指滴落,而是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牵引住一样,径直飞往楼河玉的方向。
余墨……挺厉害的。
殷红的血液溅射在浅红的楼河玉上,下一秒,血液像是被瞬间蒸发似的消失不见,而楼河玉上的裂纹也不复存在。
甚至还发出一点莹润的柔和光亮。
仿佛因为血液的关系,还上下跃动了几下。
余墨挑了挑眉,随手在黑衬衫下摆抹掉血迹,转身欲走,却又敏锐的嗅到了点别的味道。
余墨这是什么味道?
余墨好像是从……
余墨的视线凝聚在楼河玉上,走进了些,用手扇子扇,味道的确是又清晰了许多。
余墨香粉……好像是荷花香?
余墨环顾四周,眼神凝重,一点点蹙起了眉头。
楼河玉存放在这种密室里,常年不见天日,怎么会沾染上荷花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