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天桥边的马路,等了一会,就从远处驶来了辆出租车。
吴起招手,司机就靠边停了。
“你好,几位?要去哪里?”
“去海边。”
关上车门,出租车继续驶动穿过天桥底,吴起翻找过手机,把定位和导航路线都发给了司机。
“去哪?”出租车上,柯凉又问了一遍。
“去海边祭拜一个人。”
“谁呀?你第一任老婆吗?”
“不是,是一个叫吴起,岁数比你还要小的人,你这识他么?”
“谁呀叔?比我岁数还要小的?你知道我几岁吗?”柯凉把烟头扔出车外,把手环过吴起的脖子,险些就要整个人骑在他身上了。
清晨五点多天色不仅比常日的要阴沉了很多,还开始下起了小雨,算了算,今天是八月七号,离自己死去那天已经过去七天了,所以这是天也在为自己的死去而在悲泣吗?
吴起这样想着,把手伸出窗外去感受那越下越大的雨水。
司机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伯,破天荒早起出来搭客,开出市区就载了两个要去海边看海的贵客,他拐进一条公路,透过后视镜搭讪:“帅哥,去纪林峰怎么不搭大巴去?好远的喂。”
…
灯光暗黄,两人不语,气氛沉默尴尬…
吴起语气冷漠,身边坐着的社会哥怎么猜也不可能会是个好货色,老伯知道是自己多嘴,咳嗽两声就自行把话题断了,只希望他们下车后能把两千多的车费钱给结了,毕竟养家糊口谁都不容易,能宰一个是一个。
雨越下越大,挡风玻璃前的其中一条雨刮片断了半截,像是蚂蚁残缺的触角,随着风机械地摆动…吴起关了后车窗,背倚着座椅盯着它们发呆。
在停经第六个红绿灯时,柯凉睡着了,头靠在他肩膀上,身上的睡裤宽松且薄,受重力垂叠在两条大腿上,不知道昨天睡前有没有按叮嘱把内裤穿上。
看上去,大概是,没有...
“…”吴起偏过头嗅他的发丝,洗发水的香氛味还很浓地残留着,像他身上的气息一样香甜可口。
小甜甜皮肤好得很,侧颜像是妇女剧里的男主角,坏人见多了,坏人里面好一点的坏人,就会变成好人,可能对吴起来说他就属于这种类型的坏人吧。
车从天黑开到天亮,雨却下个不停,恐怕是要把积累在大气下的云层都一次性下完。
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路程才收两千块,算是便宜了。
“到了。”老伯停下车。
吴起拿出手机把钱扫给他,用手指捏动身旁那人的脸颊:“醒下好吗,下车了。”
柯凉被人拍脸拍醒了,视线模糊,却清晰地望见了窗外的大海。
“操...”心情喜悦,在这城市活了二十八年,这是他第一次来到了海边。
“叹有病...”司机收了钱,掉转车头就走了,留下两个疯子驻足在倾盆大雨中。
“来,过来。”吴起走前几步,抓起一把沙砾,让它们漏过指间随雨冲刷下悬崖底。
他看着岸礁涌动的海水,问:“陪我跳下去好么?”
“好啊,不过为什么要跳下去?”柯凉盯着他的脸:“殉情吗?”
“你会游泳吗?”
“不会。”
柯凉说完,他的肩膀就被吴起搂住,然后两个人一起跳下了石崖。
虽然没有跳楼刺激,但跳下去落至水面前的感觉也差不多就这样,失重,悬空,无可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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