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你当真要娶那跋扈小姐?”王坤似无趣地撵着手里的花,作为边伯贤的好友,怎能不知他真实的心意,“有情怎么办?”
“我们只是朋友。”边伯贤一脸平静地看着手里翻过无数次的书册,“娶谁都是一样的。”
谁都没有注意到,边伯贤的目光依旧在一页上停留了将近一个钟头。
反反复复,都是那一句,有情钟爱的一句。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成亲当日,一向清冷的边府也是人满为患,大多都是达官贵族,官场上难免打个照面的关系,再说毕竟是皇帝赐婚,哪有人敢不捧着个场子。
三俩家凑在一起,探讨的也不乏那些碎嘴子到处传的,“谁能想到边家公子娶的是唐家小姐,竟不是徐家小姐,世事难料啊。”
“什么世事难料,是皇命难违啊。”
“边伯贤,到最后你不还是我的。”万受瞩目的女主人公抿了抿待嫁的胭脂,黄铜镜中,招展的双飞燕簪饰与红色嫁衣融二为一,唐心绽放出自认最得体的笑容,拖着繁华的嫁衣,随丫鬟的指引下走出房间。
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我说,边大公子,你当真要和那唐小姐拜堂成亲?有情怎么办?”王坤不信边伯贤会屈服于朝廷赐婚,会不想要有情,即使在成亲前一刻仍然执着,试图摇醒边伯贤。
有情或许不知道边伯贤的感情,王坤不可能不知道,每次边伯贤的真心笑容都是因为徐有情,融化坚冰的火苗永远只有徐有情。
可是,装睡的人,又有谁会摇醒呢?
“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皇帝之命难违。对了,有情呢,来了吗?”边伯贤无奈地望着远处欢闹的人群,明明是那么欢喜的场面,自己的心却仍然像处在寒冷之中。
徐有情早就来了,只是一直施法没有现身。
徐有情打算在边伯贤成亲之日与之彻底道别,却一直不知道怎样开口,早已到了边府也只是徘徊在院子中,时不时地望着面前喜庆张扬的红字。
世人皆喜,我自心寒。
这边,边伯贤早已出来在厅上等待,所有人都上前自动围成了圈,一句一句的祝福看似真诚,却像一把把利器割在徐有情的心尖。
所有人都认为你们如此相配,便是天命,你无法抗拒,我也无法阻止,自是这样,便罢了。
正要转身离开,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竟动不了,徐有情慌了,小心使出半成妖力,竟也无用。
“边大公子,且慢。”
话语间,一名穿着怪异,满脸白须的老者走了出来,粗糙的手指细细点着怀中古老陈旧的古罗盘。这便是最近一直传说的刚下山的道士。
人群中有见过他的便开始闹了起来,“边公子啊,他是最近常常出没的道士,此人行为怪异啊,还是不便管他,快行成亲大事吧。”
“是啊是啊。”
边伯贤一脸愁绪,望着明显比自己大上几旬的长者,却不好意思下口,眼神却还是下意识地在人群中寻找着刚刚就开始找的那个人。
“边公子,您府邸怕是有不好的东西。”
道士也不恼,从宽大的袖子中“嗖嗖”抽出几张怪异的符,嘴里轻轻念叨着些许奇怪的文字,霎时,佛光一现,盈满了整个院子,宾客们皆被闪灼了眼,纷纷用手遮挡。
同时,徐有情发现身上竟开始缠绕着一条细细的黄线,渐渐勒紧,浑身就像使不上力一般,
妖力慢慢随着光芒的消散而流逝,一身扎眼的红色也开始浮现。
“收。”道士的一声,仿佛启动了开关,线牵引着徐有情柔弱的身躯,一下子来到了大家的视线中,徐有情被狠狠地摔在地上,浑身疮痍,只有那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是活着的。
“这莫不是徐家小姐徐有情。”光芒散去,人们只看到一身负伤的红衣女子倒在地上,仔细一看,竟发现是熟面孔。
边伯贤明显被吓到愣住了,手足无措地看着倒在面前的徐有情,语气中微微哽噎,手指颤抖着想要拂过徐有情黏在脸上的秀发。
“有情?有情?”
“边公子,莫碰那妖孽,此乃山中妖狐,易容易行技术高超,怕是早已不是原本的徐家小姐了。”
边伯贤无暇顾及道士在那里说了些什么,什么妖孽,什么易容,什么不是有情,铃铛下的流苏穿过其纤细的手指见,就是你啊,徐有情。
是我边伯贤爱的徐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