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整座王城都沸沸扬扬的,忙碌着一件事——永安太子殿下的十七岁生辰。
宫里打算办一场空前盛大的鎏金宴,届时,定会金光潋滟,鎏金美酒,就连国师府的梅花开得正艳,也没人有心思赏了,尽在讨论那鎏金宴是何等的奢美,若是能有幸一睹,该是多好多好云云。
除了安乐王,近日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但谢怜并不怎么主张这次鎏金宴,太过于奢华,也太耗费国力,他也曾劝谏过国主,但也都如是石沉大海,是以,他便干脆不参与任何鎏金宴的准备工作,只是按照礼法在鎏金宴快进行结束的时候出一次面。
郎千秋这几日也且兴奋,拉着长安巴拉巴拉说一大通,课业也怠慢下来了,显得有些敷衍,交上来的课业,谢怜用红笔在末尾写到:“戒骄戒躁”。
七日后,正是郎千秋的生辰。
“安乐,本宫敬你一杯,为永安仙乐两族和睦百年。”王后端起酒杯,笑得端庄。
“安乐,我也敬你一杯。”
安乐王浅笑着一一回敬。
金碧辉煌的王宫内,皇室亲族正痛快饮酒,太子殿下却迟迟没有到场,眼看时辰就要到了,年迈的国主有些不高兴,沉声问道:“千秋呢?怎么还没来?”
那个安乐王静坐在一旁,小口酌着酒,他穿一身边角绣了金线的黑衣,一双杏眼圆睁。
“陛下,我已让人通知了太子殿下,您先喝点酒吧。”说罢安乐王天真无邪地对着国主笑了笑,他今年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样子,年轻可爱,左边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靠在一起,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
国主看着安乐王,心情放松了少许,表情也不再沉重,对安乐王说道:“安乐,我将你作为仙乐人的代表,放在安乐王的位置上,你也确实有才,为我办成了许多事,我一直很感激你,除此之外,我也希望,仙乐遗民,能在永安国土上活得自在,快乐,也算是完成了我一桩先祖的遗愿,千秋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也很放心。”
到底是亡国,到底是遗民,到底是被人一辈子踩在脚底下苟且,活得再自在快乐,亡国的恨都无法改变。
永安永安,永不得安。
这是安乐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如今终于到了这一天,又岂是几句自在、快乐、亦或是“先祖的遗愿”可以抵消的,这不是怜悯,这些本身就该是仙乐的。
但听了国主语重心长的一番话,安乐王还是微微一怔,保持住了完美无瑕的乖巧微笑,回道:“在陛下的恩泽下,仙乐遗民安居乐业,安乐感激不尽。”
就在方才,安乐王给王室众人敬酒时,已经偷偷撒下了小半把迷药。
镜王派给他的任务,便是将在场的人全部刺杀,而太子殿下郎千秋的剑道是芳心国师亲自所受,处理起来可能会有些困难,而国师不愿来赴宴的确是解决了一大麻烦,郎千秋则由另外几个仙乐的遗民拖住,再找机会一同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