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蝶灵已经奄奄一息了,她先前受了重伤,又被泡在灵气里,却吸食不到任何东西,显然已经命不久矣。
裴将军见了她,也是一愣,看到她背上的畸形才敢相认,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蝶姑娘?……”
那蝶灵回头一看,见竟是裴将军,也是一惊,随后她又阴阳怪气道:“我是鬼,我是鬼我是鬼我是鬼,要我说多少遍,你还过来干什么?!!你要是嫌弃的话就滚吧。”
裴茗皱了皱眉头,说道:“谁把你弄到这儿的?你看看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
蝶灵发着抖,身体里飞出来几十只流光溢彩的死灵蝶,尖啸着向裴将军飞去。裴茗见状没有闪躲,而是闭上眼等着蝴蝶的袭击。
“等等——”蝶灵说道,那群死灵蝶立刻停了下来,不知所措地飘在原地,蝶灵看着裴茗,脸上扭曲起来:“你究竟想怎么样,你还来看我什么?!”说罢她虽极力隐忍,但还是呕出一口黑血。
裴茗急忙跑上前揽住蝶灵,却半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阿蝶,我……”
“你别说了,”蝶灵气急反笑:“我他妈就想不明白,我为了你可以把鬼气藏得一干二净,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纳我。”
裴茗仅仅低声说了八个字:“时势所迫,人言可畏。”
蝶灵听了之后一愣,也只得自嘲地笑笑:“这么说你还是爱我的,对吗?”
裴茗道:“蝶姑娘,你变了。”
蝶灵哼了一声,抓着长安的手臂把他一把拉过来,身上的死灵蝶便听从命令转移到长安身上,她对着长安冷声道:“总之,谢谢你,不过别指望我对其他鬼有好脸色看。”
那蝶灵逐渐虚弱下来,她盯着裴茗,眼睛一下也不眨,显得很是楚楚可怜:“裴……郎?”说罢她便尖锐地笑了一长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头往后一仰,便断了气,身体很快就变得透明了起来,最终化作一团银蝶散去。
裴将军单膝跪在地上,还保持着刚刚抱着蝶灵的姿势,他内心说不出滋味,在长安面前也不好表现出来,便干脆理了理衣服站起来,恢复了一丝不苟的严肃正经模样。
长安内心有些为蝶灵的死伤感,想来裴茗心中一点会更难受,一副若有所失的模样,就不愿再干扰他了,只得静静低下头走出了这片林子。
再次路过那个穷人的巷子,长安看见五六个孩子在追逐打闹,他不禁想起自己的童年,也是五六个孩子一起追跑打闹,吃了上顿没下顿,不过当时那群孩子追的是他,打的也是他,自己天生血红的右眼让他成了被欺凌的对象,他一点也不怀念自己的童年,但还是取出一小串铜钱,分发给这几个小孩子。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所谓的“救世”,他只是想学着太子殿下的模样拯救苍生,既然苍生不配师父去拯救,那么,他就要替师父救世,只是不知该如何救,救谁。
他记得,治水,锄奸,扶弱,度化怨气,普渡众生,这是师父讲的“救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