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赶回王城时已是筋疲力尽,谢怜端正地躺在床上,睁着眼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
难道真是那个人回来了?那个他曾深深恐惧又无比厌恶的人——白无相。
不知何时,他身边的白衣变成了一件叠的整整齐齐的丧袍,屋子里被挂上了白娟,正中间垂下来一张悲喜面。
他掀开叠好的白丧袍,里面是一张字条,白纸红字,上面写着:你想知道失窃珠子的下落吗,明日正午来死人村找我。
他深吸一口气,躺了回去,强迫自己快些入眠。
第二天,谢怜系好白银面具,还带了一个轻丝白纱的斗笠,像往常一样一身黑衣,向那个被烧的村庄走去。
在这路上,突然跳出来一个怪人,这人脚步轻快,行事乖戾,看起来很年轻,最多不过二十几岁,只是蓄了长长的黑胡子,他一下子就牵住谢怜的手,说道:“这位朋友,我见你有仙人之姿!只是行色匆匆,是否有忧心事要处理?来来来我给你一张符,不要钱,保平安的,保平安!”
他塞了一张皱皱巴巴的黄色符纸到谢怜手中,看得出来被拒绝了很多次,他笑嘻嘻地离开。
旁边的几个年轻的姑娘捂嘴笑道:“公子可莫要见怪,那是我们村的张大仙儿,小时候总想着修仙修仙的,结果飞升渡劫没盼着,倒是把脑子修坏了,逢人就要塞一张平安符。”
谢怜微行一礼道:“多谢姑娘。”他揣起平安符,倒是没有太在意,便向死人村处赶去。
快到的时候,迷雾已经很重了,再穿过这片草丛就到了,北风徐徐吹来,谢怜握紧了剑,深吸一口气,拨开草丛,果然,站在村庄正中间的,是白无相,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随风舞动的长袖子告诉他,这不是梦。
“你好啊,太子殿下。”白无相幽幽道。
谢怜感觉后背发凉,僵硬道:“白无相,果然是你。”他利落地拔剑,向那人批去,却被轻易闪开。
再轻灵潇洒的剑法,在白无相面前,就如同儿童的游戏。他轻笑着走到谢怜身后,掠掉了斗笠,伸手一下下捋着谢怜的头,仿佛一个长辈在爱抚一个孩童。
“太子殿下,我几百年前就教过你,有很多事是你无能为力的,”白无相语气格外有耐心:“你怎么还没学会...”
谢怜挣开,又一剑劈过去:“我的事你管不着。”可惜又被闪开了。
“太子殿下,那我今天再来教你两件事吧——”
“滚——”谢怜转身,又一剑向白无相刺去。
这一次白无相没有躲,而是轻轻一指弹开了剑锋。他无奈地笑笑,道:“太子殿下是真的没有长大啊...第一件,不是所有人都会感激你的恩惠,你说对不对,芳心国师?”
谢怜突然感觉到脖子一紧,缠在他身上的若邪自己散开,缠上了那颗挂着丧袍的大树,一拽,谢怜便撞到了书上,被紧紧绑在了那颗大树上,芳心也甩到了地上。
白无相一步步压了过来,幽幽道:“第二件,太子殿下,那些恨你的人,有多少是想成为你的!”
说罢,他像是奖励一般,轻柔的摸了摸谢怜的头顶:“不信,你看,他们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