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东方镜我本以为在稷下你能够收敛一些你的性子，没想到你还是这副模样.

镜冷漠地看着曜满目错愕的表情，目光与西施的目光相触之时，她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瞳无端升出几分凌厉来.

西施什么也不敢说.虽说她不知道这个中央空调似的人和曜是什么关系，但这个人一看就不好惹.自己还是不要找事为妙.

东方曜姐姐…你怎么…

曜紧紧攥住手里的空饭盒，之前和西施谈话时的雀跃与兴奋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西施不明白曜为什么会表现地这么害怕.照理说姐弟二人相见不应该是场面温馨的吗？

东方镜不要忘记不该忘的事，不要记住不该记的人.

镜这一番话在西施听来悬乎地不得了，可曜一下子就明白镜在暗示自己什么了.他来到稷下是为了锻炼自己的能力的，而不是为了追寻什么偶像的.

曜对李白接近痴狂的崇拜让镜很是不满.镜认为曜不应该去尽力模仿李白的剑法，而要去练习独属于自己的剑法.可曜固执己见，依旧向偶像李白看齐.模仿他的一招一式.

那是他们第一次产生分歧.因为一个和曜素不相识的李白.

没等曜开口说话，镜就猛地揪起他的衣领，力度大到让他几乎喘不上气.镜的周身隐隐绰绰地多出一个镜像来.镜像很快化为无数的碎片，崩裂开来.

曜下意识地抬手去挡，顿时便感到手臂上一阵剧痛.鲜浓的血液顺着伤处缓慢地滴落，在洁白的地板上凝成一小滩血渍.

镜没有露出任何的心疼的表情，仅是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曜一眼，就头也不回地朝着走廊尽头而去.

“这是你最后和他相见的机会了.”

储物间的门前，玄色袍子的人平静地望着镜.

镜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可言语间却流露出一丝遗憾.

东方镜我忘记和他说再见了…

西施看着蹲下身缩成一团的曜，不知道是该安慰还是该怎么着.他将头埋进双膝间，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哭.

西施没想到那么乐观的中二少年的字典里也会有“悲伤”这个词.

她也俯下身去，轻轻抚摸着曜的肩膀，试图给他带来一丝安慰.许久，曜才慢慢地抬起头来.他眼角泛红，眼眶湿润.似乎还泛着泪水.

西施递给他一片散发着玫瑰花香的湿巾.曜接过湿巾，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来.

在中午微微灼烫的阳光下，曜向西施袒露了心声.

东方曜我是孤儿.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由于这个原因，镜对我很严厉.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我做到最好.镜她是一个冰冷的机器…从来都不会心疼我.我很崇拜李白，想要成为像他一样优秀的剑客.可镜说我无需去模仿别人，只要做好自己.我和她因为这件事起了分歧…

东方曜长这么大以来，我不知道被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的梦想是成为像李白一样优秀的人.可别的人听说之后，都只会无情地嘲笑.我从小到大都不如镜.她对我说，打败她之前，我哪里都去不了…

东方曜我知道镜打我，给我泼冷水都是为了让我更清楚地认识自己.但我…一直很想体会被姐姐爱的感觉…

西施无言地再取一张湿巾，替曜擦拭还在流血的手臂.她拍了下曜的肩膀，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几分的笑容.

西施你的姐姐肯定是爱你的.她只是在用另一种方式爱你.

曜沉默地站起身来，冲西施笑了一下.

东方曜该回宿舍了呢…谢谢你.西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