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抱歉

肖战将白姝离带会府里，随意丢了件衣服让她换上。因为陈申，连带着看白姝离的眼神也不是很友好。她是陈申带出来的，和他一定有些某些见不得人的交易。肖战猜，多半是陈申拿某些条件威逼利诱她监视自己。

肖战自己找个房间住下，这里不需要你。

白姝离是。

白姝离拿着衣服缓步离开，她的脸有些发烫。她觉得很羞耻，很羞耻作为陈申侮辱肖战的工具。

听见肖战离开的脚步声，白姝离忽然停下叫住了他。

白姝离肖先生。

肖战回头望着她，眉眼里的不耐烦不加掩饰，但依然礼貌地等着她的下文。

白姝离很抱歉。

白姝离咬着嘴唇，脸颊因为羞愧而烧的通红。她的眼神与方才在地下妓馆里的麻木肮脏不一样，此刻的她难得地染上了一丝清莲。

肖战愣了片刻，他以为，白姝离会同他说陈申的吩咐。又或者是狗仗人势，借着陈申向自己抱怨。毕竟自己对她的态度，可以说是非常不好。

肖战什么？

白姝离对不起，因为我，肮脏了您。我感到非常抱歉，但这并非我的本意。我……对不起……

她本想告诉他，自己十四岁便被人带到这里，对自己的人生早已经没有权利做主。可她又觉得这样的诉苦没有必要，反倒让人觉得自己故意装成受害者很心机。斟酌片刻后，她还是只能不听地说对不起。

看着她这样，肖战又忽然生不出气来。是啊，她又不是这一切的谋划者，她也不过是个身不由主的受害者，自己拿她撒什么气？

这样想着，他觉得还有点内疚。

肖战你……我以为你效忠于陈申。你不必道歉，是我错怪你了。

白姝离我怎么会效忠于他？我恨他，我恨他……

她说着，那些黑暗的恶心的藏在淤泥深处的一切又被重新想起来。那些痛还仿佛历历在目，碰上一点点就难受得紧。

不自觉间，她竟然泪如雨下。

肖战没想到她会对陈申有这么大反应，他从没见过女孩子哭，又不知道该怎么哄，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肖战你别哭，你不必觉得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你若愿意，可以相信我，那些在陈申那里受的苦，我们会为一点点讨回来。

白姝离茫然地望着他，半响后重重地点头。

白姝离另外……谢谢你。

肖战谢我做什么？

白姝离因为你，我才能逃脱那恶心的深渊。

白姝离陈申要我监视你，他威胁我，若我不按他说的做，他就会重新将我捉回去。我虽然怕，但我并不是没良心的恶人。我不会听他的，或者说，我会告诉他我们提前想好的说辞。

肖战笑了笑，这姑娘，倒算得上聪明。

肖战陈申将你安排在我身边，也不知是赚了还是赔了。

他笑起来很漂亮，眼睛里啜着星星，闪耀着，照亮周遭一切黑暗。虽然只是刚认识不到几个小时，但与他待一起，总让人莫名有种依赖感，像是所有不可能的事，到了他这里，都变得有希望了。

他一笑，便是一眼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