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灰烬

沈清秋的记忆重新扯回现在，看书都看走神了，他不由得拍拍自己的脑袋。

白雪被太阳晒得化了去，冬日暖阳总是很舒服，起码沈清秋是这么觉得的。

他坐在亭子内的木椅上，木椅的靠背是亭子的围栏，他看着那一层不怎么厚冰面，微微眯了眯眼。

“小九？”

一个声音传入沈清秋耳中，明明是温和尔雅的声音，却使得沈清秋打了个寒蝉。

他僵硬的转过头，机器般将眼前人打量着。

确确实实是那个岳清源，话就在嗓子眼，但说不出来了。

“小九，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岳清源拉住沈清秋的手，“受没受欺负？”

沈清秋一句话没说。

柳清歌见沈清秋这么冷漠，皱眉道：“沈清秋，掌门师兄问你话。”

沈清秋收回被岳清源拉着的手，指了指喉咙，摇摇头。

“你嗓子出问题了？”岳清源看着沈清秋，问道。

沈清秋点点头，又转过头去，继续欣赏着风景。

回来干什么……回来为什么还要找我，沈清秋垂眸。

“小九，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蕊见沈清秋的神色不太对，连忙上前道：“二位别再问了，沈仙师今日不想见外人。”

柳清歌两人被请了出去小蕊低着头道：“抱歉二位，沈仙师情绪不太稳定，为了防止他心病复发，二位还是请回吧。”

“唉。”岳清源叹了一口气，将一封信递给小蕊，“麻烦姑娘帮在下将这封信给小九。”

小蕊点点头，拿过信封。将那两位送走之后回到去，沈清秋依旧是看着眼前的一片冰湖。

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心中亦如是。

沈清秋站起身，一旁的书掉在地上，他若未曾听到书掉在地上的声音，大步离开。

小蕊捡起书，跟了上去，沈清秋坐在案前，看着小蕊将书放好。小蕊又来到沈清秋身旁，将信递给沈清秋，沈清秋接过，看了小蕊一眼，小蕊领其意：“奴婢告退。”

小蕊出去时将门关上，沈清秋草草的看了一眼信的署名，就将信丢在旁边的火盆里面去了。

纸张一接触到火便开始燃烧，渐渐燃烧成灰烬，沈清秋看着火苗一颤一颤的，慢慢将信封燃烧殆尽。

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悲喜，只是一滴眼泪和红了的眼眶出卖了他。

“岳清源，你和我还有什么关系呢？”沈清秋心中慢慢哽咽道，“早就应该没有关系了。”

到最后信封彻底的化成灰烬，沈清秋也就抬起手慢慢抹去一滴泪。

也只有一滴罢了。

沈清秋伏在案上，喉咙传来一阵腥甜。

他刚才便是忘记医师说的“切记不要悲喜过于剧烈”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情绪是压抑不住的。

他将这股腥甜给压了下去，只是提笔写了许多，足足有三五张纸，写完，沈清秋折起，丢到了火盆里面。

揉揉眉心，又是一派清冷模样。

火苗高高窜起，却一会因为纸张越来越少而渐渐黯淡，只留下一盆的灰烬，灰烬上还有点点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