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每当蓝忘机亲自带他时,他却总是时不时的跑过来抱着他的腿,开心也抱,害怕也抱,看着小白兔受伤了,也会一边抱着蓝忘机的腿一边哭着求他救救小白兔。就像是一种习惯,每当这时,蓝忘机就会想起在夷陵的重逢,想起魏婴说的“这是我的孩子。”现在他是我们的孩子了,蓝忘机干涸的内心慢慢被滋润,心灵的创伤也得到些许慰藉。
蓝思追一天天长大,越来越像蓝忘机,雅正端方,思虑周详,处事稳妥,甚得族人喜爱,倒是那个景仪,性情潇脱,思维跳跃,倒像一个翻版的魏婴,每每挨罚,思追总是陪着他,蓝忘机看着他俩,心中总是泛着一丝酸甜。
思追比景仪大一岁,当年思追未及三岁就被带回蓝家,十六年过去,两人均快至弱冠之年了,蓝忘机近年来,总是带着他们四处夜猎,默默地为蓝氏培养着接班人。
他累了,十六年的追寻,寻而不得!十六年的等待,等亦何为?
他不想再寻,也不想再等了,即然所求之人,不想被他所寻,那他愿放下一切,了无牵挂,像他一般潇洒人间,替他看遍大好山河,“魏婴既然你不让我找到你,那我就不找吧,带着对你的思念,完成我们一起许下的愿,待我百年后,我会去那个世界寻你,我会把我看到的,听到的,做过的,都一一说给你听。”
一切都在蓝忘机的计划中,思追和景仪果然不负所望,进步神速,思追不出三年即可在音律上习有大成,景仪此项上虽不及思追,但剑法上却颇有建树,在蓝氏小辈中,已然难寻对手,若无意外,蓝忘机在三年后即可放下一切,云游四方了。
然而意外总是在预料之外,给人或惊喜或惊吓,莫家庄那一夜,蓝忘机总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不一样的气息,说不出来,即熟悉又陌生,所以当大梵山有异时,蓝忘机想也没想就带着思追他们去了,大梵山,一个对蓝忘机来说充满回忆的地方,为什么会这么巧,是我想多了吗?
本该在山下等待的蓝忘机,不顾江晚吟猜疑的眼神,起身就走,他感觉到了什么,他不能等了,飞快地朝着天女祠而去。
半山上,笛声传来,蓝忘机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手扶着路边的大树,蓝忘机侧耳倾听,没错,是《忘羡》,是那首我为他而做的曲,是那首只有他听过,从未示人的曲,这世上绝不会再有第二人知晓,虽笛声有些杂音,但曲没错,是他吗?真的是他吗?
蓝忘机稳住心神,运起灵力,朝着笛声飞快前进。
那修长挺拔的身姿,那一抹耀眼的红色发带,那稳健果敢的步伐,背影,只需背影,蓝忘机已确定——他回来了!
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直到他撞进自己的怀里,伸手拉住他的手腕,蓝忘机确定这次他绝对不会再放开紧握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