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国,位于大陆东北方,三分之一的国土面靠东海。
西楚国的国都—汶昌,也在东海,东海位于海船交通要道,又气候宜人,夏日里最是凉快清爽。
巍峨的朝堂之上,老皇帝端正的坐在金碧辉煌的龙椅之上,微微皱着眉头看着下头站在两侧的朝臣正在激烈的辩证。
太子阳烨勾着冷笑,俯身拜上“儿臣觉得,五皇弟尚小,不如让三皇弟替之!”
太子此话一出,朝臣们也愣了愣,龙椅之上的老皇帝瞬间舒展龙颜,竟还不自觉勾了勾唇角,带着暗暗的赞赏,只是还是要刻意绷着那副威严的样子问道“太子何出此言?”
太子那双粹着毒般的眸子微微一挑,好看的面上带着讨好的笑“五皇帝年纪比那位女君年纪还要小,况且他身子孱弱,必然是不能经历这样的长途跋涉的!再者,父皇,母后大人怕是也不舍的让五弟离开身侧的!”
阳烨一边好似公正的说着话,内心里确实极度恶心的,什么母后大人!这老东西不过就是偏心永烨和许春禾那个两个贱东西,前些年自己的母后亡故,老东西不仅将许春禾那个贱人抬上后位,又对永烨万般宠爱。今日又秉持着自己的面子又哄着自己替他说出来罢了!
不过也好,反正永烨那个病秧子也成不了气候,绕是老东西在疼爱他们母子,也动摇不了自己的太子之位。倒是战烨,送他去月夜,是个难得机会……
阳烨正垂着眼暗地里打算一切,大殿门口便传来一声“三皇子到!”
众人还没来得及多加思索,一个身形伟岸的深紫色袍衫便一步一步踏了进来,他貌如禀竹子,形如芝兰。他一身深紫色衣衫,衣衫上即未修蛟龙在天,也未绣竹叶青梅,干净无一物,只在腰间挂着白玉空心圆佩,黑冠束发,便透着一股不可忽视的王者之气。
那些站在一侧的老臣们不禁在心中一叹,太久没见这三皇子战烨,他竟蜕变至如此,想来若是陛下肯再好好雕琢几年,太子怕是都要逊色几分了。
但他们也只敢在心中想想罢了,谁人不知,皇上最宠爱的乃是继后的五皇子弱娇儿永烨。
老皇帝年轻时威武勇猛,却并不好美色,宫中妻妾寥寥,子嗣也是稀少。太子阳烨逝去的亲母妃,与皇帝乃是少年夫妻。现任皇后许春禾,身份低贱,曾是边疆马奴的女儿。老皇帝中年征战时,一眼倾心,自此十分宠爱,破例直封贵妃,后来皇后逝去后不足一月就封了皇后。再说三皇子战烨,战烨的母妃乃是西楚数一数二的美人,才情横溢,只是性格微冷,便不受宠。堂堂东庭后主的女儿,一生只停留在一个妃位上,连战烨的名字还是他母妃所起。后来顺妃郁郁而终,战烨不得皇帝待见,便时常留在东庭跟随祖父。后来成年后,偶尔回到宫中。
战烨儿臣,拜见父皇!
战烨勾着唇角,那双狭长的狐狸眼泛着笑意,挑起来看着那位坐在高堂上名义上的父皇。
皇帝一愣,他也许久未曾招见过他这个三儿子了。再次相见竟然会有忽如隔世的感觉,但不得不说,这个儿子好像得到了他母亲的真传,这张脸……老皇帝不禁想到了多年前,也有一个极其相似的女子,抬着那双经验绝伦的眸子不卑不亢平淡如水的看着他,丝毫没有惧意……
“阿战,你何时回来的?”老皇帝勾出一些看起来慈祥的笑意,投在战烨身上。
战烨儿臣回来有几时了,近日是母妃生辰,儿臣便先去了普华寺上香耽搁了几日。
听着战烨口中的戏谑,阳烨不禁觉得好笑,战烨什么时候这么蠢了,竟然提起他母妃,想让老东西念旧情?这还真是小看了老东西的绝情了。
果然,老皇帝佯装咳嗽了两声,又堆起那张慈祥的笑脸“也是,过几日是你母妃的祭辰,朕已经打算为她晋到皇贵妃位分,战儿觉得如何?”
战烨父皇,母妃生前最喜静,必定是不喜欢这种虚名的。母妃早逝,儿臣未曾尽孝,今日想替母妃恳请父皇恩准一个愿望!
战烨笑了笑,丝毫没有被大家的质疑所影响,跪下身去扣了扣头,又十分尊敬的抬起头来凝视老皇帝。
“额……”老皇帝愣了愣,没想到战烨竟然主动开口了,想着毕竟要用他一番,自然不能太难看,便接着道“战儿,你尽管开口,父皇必定都恩准你!”
战烨母妃生前便时常想念东庭,想念祖父祖母,如今已经过了多年了,祖母已亡,祖父身子渐弱,还请父皇准许儿臣将母妃的尸骨迁回东庭!
此话一出,又惹的大家窃窃私语,甚至惹得阳烨也大惊失色。哪有后宫妃子死后,尸骨移回故里的,这岂不是不顾皇家颜面。
老皇帝也顿时脸色一白,他再不看中这对母子,却也是他的妃子,这样的事古今从未出现过。
战烨父皇!
战烨也看出了老皇帝的迟疑,瞬间便扣在地上,声音悲戚的道。
战烨儿臣这一走,不知经年才可归,母妃独身在此,儿臣放心不下!
战烨而我祖父守护东庭半生,只得了我母妃一个女儿,他如今年老体弱,唯一愿望便是希望见我母妃一次……
战烨声泪俱下,几番可怜的诉说倒是引的大臣们共情了起来,纷纷开始投向皇帝。
阳烨这时才明白,战烨的心思。用自己答应去往月夜来换取顺妃尸骨归故里,着实高啊。阳烨不禁要高眼看他这个弟弟了,从前只觉得他身后站着东庭王,对自己不利,没想到还是个披着羊毛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