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茫茫的大漠。有一少女和中年男子在赶路,日头正烈,二人额上都有汗珠。
少女和中年男子都是一身胡人装扮。细看形容,窄袖衣衫将少女身材修饰得正好,皓首峨眉,肤若凝脂,墨绿的眼眸纯净清澈,似上好的翡翠。中年男子看起来不像是胡人,望着少女,目光和蔼。
阿依慕陈叔,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出沙漠?
陈越快了,只要这两日没有风暴,明日就可以走出沙漠了。
中年男子正回着少女的话,忽然间,黄沙漫天,天地一片昏暗。
陈越快趴下!
风沙过后,有一个物体从沙堆里缓慢探出头来,吐了一大口沙子,然后焦急的呼唤着一个名字。
陈越呸!【吐沙子的声音】
陈越阿依慕!
少女也从沙堆中将头渗出来,墨绿的眼中懵懵懂懂,身上全是沙子,十分狼狈。
阿依慕陈叔,我在这!
少女拍拍衣服上的沙,站起来,笑得很开心。
真好,她这一辈子还有机会离开草原,去看一看别处的风景。其实,如果以前不知道外面的生活那么有趣,她愿意一直在草原上,听父王的安排嫁给草原最厉害的勇士,和悠悠的蓝天白云和广阔的草原一同老去。
陈越没事就好。
中年男子看到少女爬起来,松了一口气,柔和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恍若隔世。
陈大叔刚来草原的时候还是翩翩少年郎,以天启王朝的最端正的礼仪来见匈奴王。
对了,那时候他还不是大叔,十年前他出使匈奴的时候不过二十余岁,彼时年少,又出身世家,自有一份傲气。
少年心中自有丘壑。因此当龙椅上的威严天子询问谁可出使的时候,他从百官的最末站了出来,奉旨出使匈奴。依稀记得,那天他缓慢地走向阳光背面的阴影,从此他的生命里已经就没有光了呢。
陈越终于,要回家了。
陈越可是哪里是家呢?
他在建康住了二十年,那里才是他的家,可是他现在甚至找不到回家的路;他在匈奴忍辱负重十年,那里却无论如何也不是他的家。
阿依慕陈叔,你在想什么?快点赶路,不然我们再走几天也到不了建康。
少女的笑容明艳动人,光芒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