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天儿倒是个不错,风儿轻轻的吹,刮过她的面颊,吹起她乌黑秀丽的长发,宛如从电影中走出来的场景。
她喜欢初夏的风。炽热中带着些许微凉,这对她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尽管快迟到了,她也渴望在原地多停留一会儿,就一会儿。
让她再开心一下吧,至少现在开心一下。
[可风儿是会散的。]
站在教室门口,她提着布袋的手紧了紧。深呼吸几口后,她终于鼓起勇气,拧开了教室大门的把手。
随着她进来那一瞬一起到来的还有一本厚重的数学书。数学书不偏不倚砸在她的额头上,她清楚的感觉到额头有一丝疼痛,随即青肿开来。
“你迟到了。”
站在讲台上的数学老师高高在上的看着她。那到底是种什么样子的目光?憎恶、恶心、羞耻?她不知。一辈子也不会知的。
回应数学老师的只有她的沉默。
她只是拾起数学课本,送到老师跟前。
老师接过她手中的课本,厌恶的扫去上面的灰尘。“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只有数学课迟到,就因为是第一节课吗?别以为其他科目考的好一点就沾沾自喜,数学是主科,数学学不好你连屁都不是。”
又瞪了她几秒,数学老师还是叹口气,说。“你先回去坐下吧。”
此时她才做了回应。她点点头,提着布袋在众人的目光之下走到自己位置上小心翼翼的坐下。
可即便她的动作再怎么轻,终究还是引起了同桌的不满。“啊,恶心虫来了,好臭啊,赶紧躲远点!”同桌装作惊恐的样子,向自己位置挪了挪。
“……”
她不理会同桌,掏出数学课本来认真听课。
“哟哟哟,恶心虫也会认真学习吗?你可算了吧,像你这种没有天赋的人,是不会对一系列数字产生感觉的!”
受够了。她转过头,恶狠狠的瞪了同桌一眼。同桌深知这句话激怒了她,便不再说话。
没种的东西。在心底嘲弄的一笑,她将全部精力放入课堂,企图把枯燥无味的知识装入小得可以的脑袋。
刚开始倒是很顺利,只不过才上了十几分钟,她就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种题她根本听不懂是怎么回事啊?!
真不知道数学是谁发明的。这种东西仅仅是为了考学用的,工作后一定会用到吗?难道以后上街买菜还要和老板说这棵大白菜多少公斤、表面积多少、以及是如何用勾股定理计算的吗?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结束了第一节课。收拾完书籍后,她便跑到楼下去观望风景了。
上过第一节课后的阳光是最恰当的。不冷也不热,还夹杂着些许微风。这在初夏可是不常见的风景。
观赏着空中叽叽喳喳的麻雀,她愣了愣,而后笑着问它们:
“你们也会如此恐惧吗?”
………………
好不容易挺过了第四节课,她刻意避开了自己的朋友,孤身一人打饭、吃饭。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可是个别样的存在。面对他们疑惑的眼神,她就像没事似的继续吃饭。
你们看你们的,我吃我的饭,总碍不着你们事吧。
吃过饭,她端着餐盘准备去清理下垃圾。
这时候可是人群的高峰期,好不容易躲开了其他人,正要上前倒走垃圾的她不知被谁一撞,餐盘内的汁水尽数倒在了自己身上,撒在洁白的校服,引得站立的人群一阵唏嘘。
呆了几秒,她转头朝那个撞她的人看去。迎上来的是一副趾高气扬的面孔。
那是班里的魔头,整天带着人到处欺负同学,却可以不受惩罚。因为魔头的父母是官家人,吃着官家饭,老师和同学都只敢顺着他行事。
魔头与她擦肩而过,用只剩二人能听见的的声音道。“12点,天台见。”
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的她倒掉垃圾,走出食堂。天空一望无际,好像所有的事实都可以被它揽下。真好啊。她望着天空出神,忽的耻笑一声。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变得如此软弱了?
现在的我,还真是恶心。
因为脾气不好,会对不好的东西又打又骂。在那一瞬,她甚至想杀死自己。杀死这个没用的自己。
不会反抗的人,终究是要被跻辱于他人脚下的。
有再多不甘再多怨言,她还是走上天台。
天台上,以魔头为首的还有几个女生和两三个男孩,他们或高或矮,或胖或瘦。而被称为魔头的人,正坐在天台上垒起的箱子上,直勾勾的看着到来的她。
一滴冷汗滴落在地面。她不禁绞着衣角,指尖微微泛白。
看来这次不好对付啊……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夏季的炎热气息。
[美好也只是瞬间的。]
“啊!”
一阵剧烈的声响过后,她被踢翻在一堆箱子中。
眼镜被打碎了,随意的丢在一边,被踢到的地方也引起一阵剧烈疼痛。
这是第几次了……
她吃力的从一堆坍塌的箱子中爬起来。怎么说她也是学过一点医疗知识的人。看这形势,大概是肋骨断了。
她撑起身,又再次被一位女生踢在腹部,倒在冰冷的地上。
疼。像是内脏挤压在一起,她痛苦的收缩身子。
不要在乎……
另一位女生走上前去,左脚狠狠踩在她的右肩上,痛得她差点叫出声。“呜。”
“不是挺能耐的吗?到头来还不是我们的一条狗,一条随叫随到的狗!”
看着女生得意洋洋的模样,她竟觉得有些恶心。以欺负人为乐吗?不过还真是可惜,这等好事马上就要停止了吧。
“停下吧,万一她朋友来了呢。”一个怯弱的男生说。
“她身上那味道,谁受得了啊哈哈哈。”
“她的朋友?呵呵呵呵呵呵,那几个女生会在乎她的死活吗?怕是早把自己她忘记了吧!”
“别搞笑了。在我们这里就没有‘停手’二字!”
“朋友,你是指那个男的?人家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会搭理她的。”
旁人的笑声遮掩了他的话。他再也无法,只好站在一边,伺机逃走通风报信。
魔头走到她面前,强制性的扼制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你还好吗?”
“你觉得呢?”
对上那双眸子,不知为何,魔头心中竟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不知为什么,看见这样的她,魔头并不觉得得意,只觉得心头有一丝颤动,以及……一种不知怎么说的感觉在迸发。
只停住一秒,魔头便缓过神,揪住她的衣领,把她从地上硬抬起来。
“怕我?”
“你觉得呢?”
她的眸子尽数吐露着挑衅,妄想激怒魔头。
果不其然,魔头生气了。“不要在我面前说一样的话两次!”
他拾起拳头,击打向她。
再一次落在地下,后脑勺磕碰在冰冷的地面,流出血迹斑斑,滴在地上几滴,染红了小半片地面。
他并未停手。箱子旁有一张椅子。靠背和坐的地方都是木质的,唯独底部的支撑点是铁质。他走去拾起那张椅子,狠狠砸在她的左胸口。那是心脏,人类最脆弱的部分。用铁质材料砸上三下后,他丢下椅子,冷冷看在眼底。
卒一口血,她高傲的抬起头,瞪着魔头。“哈,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屈服于你们吗?”虽然不想违抗挨打的命运,可是这也不代表永远不会违抗。这个魔头,简直是比恶魔还狠毒的存在。“少爷竟只能以殴打女人为乐,这听起来可真是好笑。”
“闭嘴!”
魔头面目狰狞的瞪着她,仿佛随时可以把她撕成碎片。
这就对了。
她轻轻一笑。她当然知道说出这些话的后果,她也知道面对的将会是这个嗜血成性的魔头更残酷的暴打。可是她不在乎,丝毫不在乎。
在她失神的时刻,浑然不知一只大手扯住她的头发。待她缓过神来,魔头已经拉着她向天台的小屋外围去。
起先她还企图挣扎,可是头皮传来的撕扯和他人的笑声让她放弃了抵抗。静静地,等待自己最后一次的命运。
有人在笑,他们为什么要笑?有掩面而笑,有欢呼雀跃,有哈哈大笑,有窃窃私语,可是……为什么只有笑的人,没有喝止的人呢?
她望向刚刚那个发话男生站的地方。很好,已经没有影了。消息很快就到了,再坚持一会儿吧。终于,魔头在一根柱子前停下来。
连接天台的小屋外围很简陋,仅由外围的墙壁和四根柱子支撑。停在魔头身前的那根柱子由于风雨侵蚀,已无完型,看起来突兀的吓人。
“其实我心软了,是想放你一命的。”
“可是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魔头提起她的头发,让她的头部撞上那根柱子。
一次。
两次。
三次。
没多久,鲜血沾染了柱子。
一次次的撞击使她痛苦不堪,额头的青肿又疼痛起来了,真是够烦人的。
神经刺激着她的大脑皮层产生痛觉,可这仅仅是她肉体的疼痛。传导的神经纤维早已麻木,如同她的灵魂一般。她不再有任何痛觉产生,因为她的灵魂早已麻木。她已经不能作为一个人了。
恍惚间,她开口了。
“咳,你们、就不怕我死吗?”
在她眼中,无论多严重的暴力,都会有个度吧。再怎么样,也不会出人命的。不会的,不会的。
“不怕哦。”
睫毛狠命一颤,她渐渐握紧拳头,指尖白的可怕。
这幅虚弱的身子还在流着鲜血,每一次撞击都让她觉得下一秒就会消失。可她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有那三个字。
“不怕哦。”
为什么不会怕呢?难道人之初,不是性本善吗?
那个她深信不疑的信念,终究是崩塌了。砸的她粉身碎骨,再也不会有执念使她站起来。
只因她几科成绩突出、有班上最好的人撑腰、被别人都得不到的男孩子保护,就该受这种气吗?他们只不过是一群恶魔,一群被恶意冲破脑袋,不惜付出人命的恶魔!
可是,这种事,不在乎就好了。
不需要在乎的。
不在乎了的。
不在乎。
不……在乎。
怎么可能不在乎,明明很在乎好吗?!
“放手!”
“老师!”
在她狠狠撇开魔头抓住她头发的手的同时,那个怯弱的男生带着老师和一个男孩冲到天台。
男孩二话不说冲上前,把魔头猛推一把,紧紧抱住她。弱小的身躯在接触到高大身躯的体温后瞬间软下来。血液顺着她的额头缓缓流下,沾染了他白洁的衬衫。
她的千万种委屈,只凭他的一句话被按压下来。“别怕,我在。”
那天,他清楚的看到她眼中的光芒黯淡下来。那个他心目中最骄傲的人,还是自己的执念被击垮了。被击的一丝不剩,差一点烟消云散。
………………
“肩胛骨受损严重,肋骨断了一根,膝关节有轻微磨损。她的锁骨边缘有断骨出现,尾骨也有很严重的开裂。左臂伤的比较严重,短时间内可能也用不了了。除了头部有严重的创伤,身上也有深浅程度不一的划痕和淤青。”老医生闭上眼,深深叹息。
“哎,你们为人父母怎么这么不负责任?我们医生说的可只是部分,如果这些对你们的孩子造成影响怎么办?难道孩子在校被欺负也不知道过问,老师也不管吗?真是的。还有学校,交钱受罪吗?贵圈可真乱。”站在老医生旁边的小护士愤愤不平,说。
“闭嘴。”老医生轻声训斥小护士。纵使对当事人的事有再多不满,小护士也把所有的语言吞回肚子,不再说话了。
“……”
医院办公室中站着一男一女,女人颤抖的拿着的验化单,捂住面庞,泣不成声。
“……”
男人没再说什么,只将女人的脸埋进自己的怀抱,轻微的拍着她的臂膀,轻声说着“没事了”。乍一看还真是对可怜人。
小护士赌气道,“孩子心理可能会有创伤,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
说什么为人父母不容易,现在看来就是看的不严才会发生这种事!
“可怜我的孩子,怎么会这样呢……”
“没事了。”
男人抱着女人,眼中带着点点泪花。
父亲清楚的认识到,那个他当做星星一样供着的孩子,被别人踩入泥潭了。
踩花的那双脚无所谓,踩踏几下就可以干干净净的走。可是被他们踩入泥潭的花朵,还能再次绽放吗?
………………
医院办公室门外,她背靠着一堵墙失神。听不清里面在说什么,不过也没必要听。肯定是不好的事就是了。
窗外的麻雀停在窗外,叽叽喳喳的像是在回应她:
“我们也会如此恐惧。”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真是刺鼻,真是不想闻。可是还要住几天院,想想就难受。
“他们真是欺人太甚,没有道德底线!”
“啊他们怎么能这样。怪不得你最近总是躲着我们,以后有这种事一定要告诉我们啊,千万别一个人闷着。”
“哼,我下次一定要让魔头进医院,让这孩儿也尝尝这种滋味。”
她沉默了。身体和心灵的折磨令她觉得自己是个疯子。她已经不再配做人,她对这个事实深信不疑。
不知怎的,一只手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为她拭去泪水。“怎么突然哭了?”
这时她才发现,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提着X片的手忽的一紧。她的睫毛狠颤了颤,抬头看向周围的朋友。“呜……”
真的好难受好难受啊。
他们抱在一起,她的眼眶盈满泪水,楚楚可怜。
那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刻,因为她听到了所有朋友的祝福。
“别担心了,会好的会好的。”
“都过去了,下次我们一起收拾那人!”
“不要难过啦,笑一个笑一个,不然我会很心疼的。”
就连那个生性冷淡的也给了她回应。
“别怕,我在。”
“我会帮你解决的,同她们一起收拾这群杂碎。”
她笃定,那是她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话语。
她的身上有好多伤,数都数不清。可如果这是她和最好的朋友、最好的父母在一起的代价的话,那么她愿意。
她是不会哭的。她的泪腺太有限了,为此她时常呆呆的目睹这一切,不哭也不闹。可是当看到他们一个劲的安慰她时,豆大的泪珠从面庞上滚落。她放声大哭,哭的像个孩子。
“呜……我、我好怕,咦嗯,救、呜,救救我。”
无论怎样,她也只是个想得到救赎的人儿啊。
………………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孩子?”
女人快步冲上前,一巴掌扇倒男生。
天台上的监控她看得一清二楚,女儿被踹翻在地时痛苦的神情、女儿挑衅男生时无谓的眼神、那些欺负她的人的笑容、女儿被无数次撞上柱子的场面、女儿被铁质材料击撞三下心脏时的面目。那一幕幕深深印在母亲的心里,宛如刀割。
那个在她眼中不会低头的女儿,竟要容忍这般欺负,“是谁准许你们欺负这个孩子的?还真不知廉耻!她是我的孩子,你们欺负了她,我就不会善罢甘休!”
“阿、阿姨,”其他人都瑟瑟发抖,就连一向高昂着头的魔头此时也低下头。“我们,只是玩玩。”
“只是玩玩也会说出那么不负责任的话?”母亲说着说着,泪珠又夺眶而出。“闹出人命来可怎么办?毁了这个家你负得起责吗?”
“她也……只是个孩子啊。”
这句话好像用在这里才会更合适一点吧。
“我希望校方可以给我们一个解释。”男人牵住女人的手,气氛骤冷。“我们也是高一等的官家,如果校方不介意,我们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解决此事。”
“什么?你还想怎样。我的孩子已经被降等了,他会考不上好的中学,考不上大学的!你们负的了责任吗?”
“他又不是故意的,只是被蒙蔽双眼做出过分的事,就不能原谅吗?真是小气。”
“再说,出人命又怎样?罪魁祸首又不只有我的孩子。”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自己女儿做什么事被欺负自己不知道吗?”
母亲怒了。“不发生在你们身上的事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
“我都没有舍得打过一下的孩子被你们的孩子这样欺负,身上的创伤可以痊愈,可心里的创伤谁来帮她治疗。她会死的,会被你们的孩子杀死的……”
所有家长都噤声了。有些时候,没必要为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肥腻的校长用白净的手帕擦擦额头的汗,心虚的说。“家长们请理智,现在还不好下定论。最多只是降等,我们学校一向清白,定不会开除学生。”
“为什么不开除,为什么要让我的女儿继续面对他?”她的母亲冲上前,激烈的争斗。“校方就是这么不负责任吗?你现在去看看我的女儿,浑身上下,从里到外还有好地方吗?为什么就是不给我们解释呢?!”
“我不是希望你失学,而是希望你们以后记住,那个失去万丈光芒的女孩,是你们一手造成的!她不完整的身躯和残破的灵魂,也是你们的‘创作’!如果她没有好的下场,那么你们也不配悠哉悠哉的过着好日子享清福!”
听过一句很可笑的话:当受害者要为自己失去一切而做准备时,施暴者却要为一点鸡毛蒜皮斤斤计较。
她的女儿被折磨成这样,还真是个讽刺啊。
“家长请您理智,我们……”
“不必了。”
她的父亲说。
“如果不能开除,那就让校方等律师函吧。”
抛下这么冷冷的一句话,男人搀扶着女人走出门去。
自己女儿被欺负至此,说不难过是假的。他是清官,一个地位不算高的清官,他不会利用职权处理私事。可如果是家人出事,他更不得坐以待毙。总要为自己的孩子做些付出,不然让周围的人和自己的孩子怎么看待他这个父亲呢?
“他们带给孩子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痛,这可能会对她的一辈子造成影响。”女人说。“她也是你的孩子,我们不仅仅要将这些势利眼的人绳之以法,更应该保护我们的孩子。”
“那是。”男人轻轻抚摸女人的毛发,怜爱的看着她。
“这场比赛,我们奉陪到底。”
…………
两个月后,她终于重新回到学校。虽然头上和手臂上还缠着别人可以看到的绷带,可这并不影响她的心情。
当她重新站到所有人面前自我介绍的那一刻,他突然有一种预感:她终于回来了,威风凛凛的她回来了。
下课后,所有人都围在她身边嘘寒问暖,她也耐心的一一回应。
在回学校的前一天,他们家曾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母亲:“你真的要去吗?那个欺负你的人最后还是只赔上些医药费,评分降了个等而已。你不会再受欺负吧?”
父亲:“你的伤好的还不周全,现在去有点鲁莽。你的母亲也说的在理,我们在考虑要不要给你转学。”
“啊不需要的哦。”她莞尔一笑,道。“这个学校多好啊,还有好多好朋友和有趣的老师呢。况且……”
“我可想试试,自己一个人去做一些大事了呢。”
二人双双沉默。
父亲:“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如果遇到什么事一定要和我们说。”
母亲:“想做的事你尽管干,出事有我们呢。”
她点点头,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看见魔头时,也是这种眯起眼的笑容。不过这种笑容中添了几分轻蔑。
他们走过魔头身边时,那种强大的气场震得魔头动不了身。
她用右臂指指自己的右耳,轻挑眉头。
“这场比赛开始了。”
说罢,她轻笑一声,睁开双眼。
那天,他从那双眼睛中看见了欲望。
她真的回来了。
树上的麻雀依旧叫嚣着,可是没一会儿就停止了叫声。再被发现时,它早被压在一块石头下当做树木的肥料了。
堕落至极的人,是不需要恐惧的。
“有些东西是要慢慢清理的。”她眼望着他,欲望毫不遮掩的泄露。“帮帮我吧。我会带给你想要的一切。”
“……好。”
“每个人都是为欲望而活的,我也一样。”她伸出手,接下飘浮在空中的枫叶闻了闻。“每个人的角度也是不一样的,所以为了我自己,我必须做出点大事来吧。”
如果不会有深刻的救赎,那堕落至极又怎样?
她倒是很喜欢这种感觉。她期待带着那群人模狗样的东西下地狱。这是她的荣幸。
她看着他,心中划过一丝不忍。
嗐,不管怎样,还是不能带着他们下地狱啊。他们可是我的朋友啊。
………………
这时的天儿倒也不错。风儿轻轻的吹,刮过她的面颊,吹起她的长发。带着笑意的眸子望向他,使他记忆尤深。
如果真的成为不了“人”的模样,那么做一些出格的事也不足以为奇吧?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