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
处理好腿上的伤。方知有弯下腰,手撑在床沿边看着坐在床上的姜姜。
方知有你哥哥今天晚上有空来接你吗?
姜姜点点头。
姜姜自从那天晚上遇到坏人之后,我上下学他都会接送。
方知有那就好。
方知有又伸手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是姜姜的发卡。
方知有刚才掉了。给你。
姜姜这才发觉到她头上的发卡不见了,伸手接过,又向方知有道了谢。
她捋了捋有些乱的头发,面前没有镜子,她只好用眼角余光瞄着自己手上的动作,可卡了好几回都没有卡好,总是有头发散落到耳侧。
方知有不知道在想什么,依旧维持着刚才的那个姿势,迟迟没有动作,只是安静地注视着她不说话。
姜姜被盯得有些不自觉的紧张,手上的动作开始不稳,反而把头发弄得更乱了。
着急间,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抚上了她的发卡。
方知有我帮你弄吧。
方知有勾了勾唇角,另一只撑在床上的手也抬起来,动作轻柔地把她缠绕在发卡里的发丝一根根分离出来。
姜姜身子僵硬,目光不知该放在哪里。偶尔方知有的手指关节擦过她的脸颊,带起一片不甚明显的红晕。
方知有好了。
方知有起身,姜姜几乎放停的呼吸终于恢复了顺畅。
方知有下一节课要开始了。
方知有低头看了看手表。
而后他转过身单膝撑地下蹲,将整个背部面对姜姜。微微偏头,对姜姜开口道:
方知有上来。
姜姜慌忙摇头。
姜姜不用了方老师,我坐轮椅就可以的。
方知有闻言淡淡地睨了她一眼。
方知有你告诉我轮椅怎么上楼?
这...
姜姜这才想到还要上楼。
她迟疑地用指尖捏了捏手心,最终还是把手贴上了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身上的重量过渡给他。
方知有伸手一把捞起她的大腿,缓缓起身。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她真的好轻,感受不到多少重量。然后背着她走出了医务室。
姜姜趴在他的背上,双手只敢扶着他的肩,掌心还沁出了细密的汗。透过方知有的肩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他的步伐很慢,脚步很轻,缓缓地走过这段楼道。
姜姜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他们会不会一直这样走下去,永远没有尽头。
她仿佛有些依恋这副略显单薄的肩膀,她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狂跳的心脏,屏住呼吸想放慢,生怕被方知有发觉她此刻的心跳如鼓。
几度刮过脸颊的冷风,楼道里三两同学的嘻笑声,都抵不过她炙热的心跳声。
方知有以后不要再走侧梯了,那里不安全。
姜姜终于意识到,对于方知有,她不是敬仰,不是钦佩,不是一时冲动的以为,而是喜欢,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单纯的把他当成一个老师了呢?是他在马路边救下她的那一秒吗?是他在寂静的夜晚陪着她回家的那一路吗?是他在公交上替她挡住阳光的那一刻吗?还是,他为她打架的那一晚?她已分辨不出了。可喜欢他的悸动已经从她的心室顺着流动的血液迅速向外蔓延,浸入四肢百骸,侵占了她的理智。
这一刻,她只想和他这样走下去,永远不停留。
姜姜好。
姜姜轻轻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