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习

三中的制度是高二开学分文理，分完之后只考所选科目。

姜姜选了理科，需要考六门，一共两天。

其实当初选科的时候，姜姜根本没有想太多，加上身边没有父母给她做参谋，她就直接选了理。开学这一个月发现理科不好学，也没有再去要求调班。

无所谓了。

她没有一定要实现的理想，没有必须要达到的目标，没有明确要执行的计划。

她仿佛失去了面对生活的所有热情。

所以她也并不在意这次的考试。

。。。

三中考试出成绩很快，因为学校要求高效率，考完试的第二天，各科成绩便都发布了，年纪大榜也很快被排出来。姜姜懒得去和那一群学生挤着脑袋寻找自己的成绩，安静地坐在空了大半的教室里发呆，身后的何燃一如既往的趴在桌子上埋头大睡，倒是意外的和谐。

方知有一进门就看到这幅场面，他垂了垂眸，将手里的一沓答题卡递给第一排的一个同学。

方知有多找几个人，发下去。

物理卷子很快到了姜姜的手里，她看了看上面的分数，又平淡地将它对折起来，压在桌角。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方知有淡淡地看着姜姜，把她的举止尽收眼底。

上课铃响起，班上的人又一窝蜂的从外面赶进来。方知有站在讲台上，慢条斯理的开口:

方知有针对这次的月考成绩，我会在这两天私下找一些人谈话。其余那些没有被找的，如果想让我给你们分析一下成绩，可以主动来办公室找我。好了，下面同学们把这次的考试卷子拿出来，我们针对一些题进行一下讲解。

。。。

这节物理课听得姜姜昏昏欲睡，她用手支着自己的脑袋，强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没别的原因，这节是班主任的课。

终于撑到下课，这铃声在姜姜耳朵里简直是天籁之音，仿佛收到了可以解脱的指示，下一秒，姜姜便趴到了桌子上，脑袋埋进了臂弯中。

方知有姜姜同学，拿着你的物理卷子来办公室找我。

姜姜刚要进入梦乡，便被一句话召回了现实，她艰难地抬起头，迷蒙的眼望向声音来源，又是方知有...为什么每次睡觉都能被方知有抓住啊...

姜姜苦大仇深地拿着卷子跟着他进了办公室，站到他办公桌面前的时候，她基本上已经完全清醒了。

方知有桌上放着一张记录本班学生成绩的表格，他拿起一支钢笔，轻轻点了点表格上的一处。姜姜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一个数字被鲜艳的红圈儿一勾，格外的醒目。而且那个数字...好像是她的物理成绩……

空气陷入沉默了两秒钟。

最终被方知有的开口打破。

方知有我这次找你的意思你应该懂了吧？

姜姜点点头，将身后的物理卷子卷成了筒状。

方知有我看了看，你主科的成绩都还可以，化学和生物也还过得去，只不过这物理，你考了咱们班的——倒数第一。

方知有发下去之前我曾看过你的卷子，你的基础不太扎实，基本的公式都没有记清。

话音刚落，他就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几张卷子。放到姜姜面前。

方知有我这里有几份卷子偏重于基础，你拿回去好好做。周五下午拿给我看，我会针对你的答题情况，在办公室给你进行补习。

姜姜一听这话表情终于不再平静。

姜姜补...补习？

方知有嗯。

方知有怎么？不愿意？

姜姜慌忙摇头。

姜姜没有。

方知有把钢笔随手插进笔筒，取下鼻梁上架着的眼镜，身体往后倾，陷进柔软的椅背里，闭上眼，满身的疲惫毫不掩饰。

方知有行了，回去吧。

姜姜拿着卷子走出了办公室，那一刻的她还不知道，等待着她的，将是有他参与的多少年的，关于他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