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心头一震,但她眼里的防备和警惕依旧犀利,她无法轻易相信这样一个身份尊贵的公主,会以公平的心态对待她们这些被踩在泥里,最卑微的奴隶。
于是她毫不留情的质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楚乔就像一个竖满刺的刺猬,可元娆知道该怎么去软化她身上的刺,她的声音充满坚定,仿佛天神洒下的神谕般让人心安,不动声色的去攻克楚乔的心防,“无论你信与不信都无所谓,我只做我想做的。”
楚乔心里有瞬间的一热 但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她思量着元娆的话,挖掘元娆话里有几分可信,而她与公主的背紧贴着,虽是保守的姿势,但她也防备公主手里的剑最后会砍向自己,毕竟 ,亲手杀死奴隶也是游戏规则之一。
她看着乱哄哄的猎场,看着前仆后继的恶狼与士兵相互残杀,看着叫好的士兵们被狼咬的哀嚎不止,心里不禁产生了一股报复的快感。
她并不知道,元娆正是利用这一点,让她心里产生平衡,然后再施以恩惠,彻底收服她这把锋利的剑鞘。
看着狼越来越少,楚乔一时松懈了片刻,正是这刹那的松懈,让一头狼咬准了时机,迎面向她扑来。
元娆抓住这时机施以恩惠,她一把推开楚乔,剧痛猛烈的袭来,恶狼尖锐的狼牙几乎咬穿了她的肩膀,她知道楚乔重情,她便要用人情来作束缚楚乔这把剑的鞘。
一把急速如风的箭飞来,正中狼头,元娆接着咬牙补了一剑,恶狼摔在地上没了生息。
她往那支羽箭射来的方向看去,那头站着的男人果然是那冷冰冰的宇文玥,不禁倏然一笑。
宇文玥看着那个一身红衣的女子,此刻受了伤,捂着伤口还朝他笑的这般开怀张扬,活像一朵艳丽的玫瑰,既骄傲又坚毅,身上的刺又让人不敢太过靠近。
他垂下眼,克制自己不去看她。
“娆儿。”元嵩快步跑上前去,他身上沾满狼血,奔跑的姿势有些扭曲,似是受了不轻的伤。
他看着自己任性的妹妹,却又不忍厉声呵斥一句,“方才这般凶险,要不是宇文玥那一箭,你怕是会伤的更重。”
元娆无所谓的一笑,双眸盛满善意的看向楚乔,“救了她,这伤受的我觉得很值。”
楚乔在她的注视下,默了一默,最后道了一句,“谢谢。”
元娆回之一笑,抛开他们往前走,走到一旁站着的燕洵面前,微笑道,“多谢燕世子出手相助。”
“燕洵无能,未曾帮上公主。”面对元娆,燕洵沾着狼血的脸庞浮现出几分紧张,看她身上的伤口,语气不知不觉便带了几分心疼和愧疚,“公主还是受伤了…”
“无碍。”元娆坚强的不像是个女子,就是她身上这种与众不同的坚韧洒脱吸引着他,她取出一张手帕递给他,他受宠若惊的接下,帕上绣着一枝梅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希望日后能有幸与燕世子一起去燕北那广袤的大草原上 ,好生较量一回马术。”
她说完便走了,甚至不给他回答的时间,燕洵手里攥着她给的帕子,犹豫了片刻,冲她背影喊道,“那便就此约好,待公主伤愈,燕洵便陪公主去燕北。”
元娆回眸,唇角绽开一抹绚丽的笑,唇不染而朱,眉不画而黛,脸庞在阳光之下,更衬得娇艳,别说是凡体肉胎的人,便是天上的日月也难免为之失神。
燕洵怔愣了许久,回过神时元娆的身影己远去,他将那张手帕如同至宝般小心收藏起来。
元娆握住楚乔的手,让楚乔下意识的想挣脱,她命若浮萍,不知道他是否可以依靠这位尊贵的公主。
元娆将楚乔握的很久 ,一步步走到宇文怀面前,“这个人本公主要了,怀公子应该不会有异议吧。”
守文怀眼一转,“巨自然不敢,但此人是最下贱的贱奴,恐怕是侍奉不好公主。”
元娆一笑,言语间透露出的不容置疑,如宝剑般锋利:“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就不劳怀公子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