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赵龙从王烈那里回到队里后,便一直对绿棠的事牵肠挂肚,他以前觉得王烈只是穷困潦倒,却没想到他这么混蛋。竟然用自己的妹妹去抵债。望着黄昏阴暗的天边,赵龙踱着脚步,烦闷地点燃一根烟,却不知一种莫名的牵挂在心中蔓延……
他想到那天初见的少女,她面若桃花,娇羞带水,仿佛花丛中的仙子,她有一双灵动的双眼,让他看一眼,便被她深深地吸引。他看着她,她却扑朔迷离的躲闪。她娇羞的模样深深地刻在了赵龙的脑海里。他便心里暗暗欣喜,他一定要娶这个姑娘为妻。
赵龙其实是一个刚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人也机灵,敲得一手好算盘,然而年幼丧母,家里贫穷,父亲便把年仅五岁的他买给了赵家,赵家是大户人家,只因赵家二老老年丧子,痛苦不堪,便想领养一个男娃来陪伴他们,赵龙被赵家二老当成亲生儿子对待,并为他请了先生,念书识字。赵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但时间长了,他便想出去闯荡。
赵龙十四岁那年,正赶上拉长工修路的时期,正值年少的赵龙坐在院子里思忖着,他想走出村子,到外面的世界闯一闯。
赵龙叼着一根麦穗,脱下破烂的布鞋,在石阶上磕地“啪啪”作响,一股黄土混合着焦热的风尘飘过鼻腔,赵龙咀嚼着干瘪的麦秆,重新穿上汗味的布鞋。看着日出东山,他一骨碌跳下石阶,朝着老郎中的庭院走去。
“爷爷……,爷爷……”赵龙对着老郎中的庭院一阵急喊。
“龙娃,你慢点跑,出啥事了嘛?”老郎中看到龙娃的呼喊,忙迎了出来,温热的木凳子发出“咯吱,咯吱”地脆响。
“爷爷,我听说最近队上要征收修路长工嘞!”赵龙忙扶着老郎中的胳膊,一边往屋内走,一边缓缓地说着。
“龙娃啊!我也听说了,听说干上三四年,熬出几个年头,还会吃上国家的一口饭嘞!”老郎中在赵龙的搀扶下顺着桌子边沿坐下,顺势去取自己的烟袋。
龙娃忙接过烟袋,一边装满烟叶,一边笑着问道:“爷爷,我想去,你看可以不?”
老郎中咂吧着烟箍,他使劲的吸了一口浓烟,一圈圈烟雾缭绕盘旋。
他看了一眼龙娃,慢慢地说道:“你是可以去的,只怕是你爹娘不同意啊!”
“眼下你家里你是你家唯一的男娃,你父母还指望你生活呢。”老郎中看着满脸期待的龙娃,语重心长的说道。
小赵龙看着爷爷疑虑地摸着花白的胡须,瞬间惊喜地双眼暗淡下来。他低着头沉默了,看着远山一座座的山地,赵龙暗自下决心,一定要走出大山,混出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