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来客栈地下室,一众黑压压的人马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红衣男子也就是云璇此刻正在低气压地坐在石梯顶象征首领的椅子上,眼神涣散无光……
半个月前簸箕山不太平,暴雨使山体滑坡,所幸村民没有伤亡,否则乱世当下,也不会有朝庭赈灾……暴雨过后的 第二天早上,一个村民上山采药卖钱,居然碰见了一个山洞,里面放着一个棺材,棺材上的老旧痕迹看地出来,这两人死了很久了……但是……那两人中的一个女人却没有变成白骨。
村民走进想瞧瞧是不是有什么陪葬的宝贝,却不曾想还未走到跟前,白衣的女人突然爆起,用苍白冰冷的手捏住村民的脖子用力一掐,那村民便死了……
这事儿原本是没人晓得的,可是村民久久不归,老伴儿急的病重了“都劝那老头子最近山上不太平别去采药了,老头子说家里钱不够了,就是不肯听,这下好了……人也没了……让我一个老婆子怎么活啊……怎么活啊……”
这户人家是个好人,两位老人膝下无子,经常帮助流浪的孩子们,还给邻居们免费治病……乡里人都有些可怜她。
这眼下遭遇了这等事,一些被救助过的五大三粗的汉子们都热心地自告奋勇前去一探究竟。
不曾想……一个人都没有回来,村里的 男人们都失踪了,这下村子乱成一团。簸箕山离首都不远,一行人盼不得朝廷就去找了最有钱有势悦来客栈求助。
老板念他们可怜,生逢乱世,遭遇不测,发了资金安抚就派人去寻了。
悦来客栈云老板手下的练家子是什么人?全国的顶尖组织,自然不是那些业余糙汉子能比的……
可饶是如此,老板折了三个人才带回来一条消息……白衣女子,双人棺材,簸箕山……
“呵,你真能啊秦昊,当年答应我的……都算什么?”云璇怒极反笑,笑完了又觉得悲哀……控制不住泪水……“这……算什么啊?你死了,她居然还活着……你怎么这么傻啊……”
云璇挥了挥手,让一群黑衣人退下了。他把自己圈一来,双手抱住膝盖,蜷在石椅的一角,表情很惊恐:“昊哥哥,你不要离开璇儿,璇儿好怕……璇儿错了。”带着泪水朦胧的眼睛看着前方,好似秦昊就在面前一般……
他把自己抱地紧紧的,双手的指甲嵌进肉里,血滴答滴答地留下,一直在无声地啜泣……“你还在对吗?你不会离开我的……你答应我的,你还答应过我,要活着的……你忘了吗?”
夜凉如水,地下室里……月光无法照进来,周遭一片黑暗。可是心中的白月光显得更加亮丽,那些尘封的美好的回忆,仿佛就在眼前,点亮了眼睛,刺地生疼,特别是心……早就已经鲜血淋漓了……
不记得是如何睡去的了,醒来时云璇双眼红肿……神情萎靡:“我要去见他,我要把他带回来安葬,不入土为安怎么转世呢?还要刻碑,不要便宜那个坏女人了,就刻“云璇之夫秦昊”好啦!”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了地下室,守候在门口的侍卫见状吩咐让人去叫雪姨:“快去告诉雪姨,阁主又不正常了……”
当雪姨赶到时,云璇已经倒在了地上,他周身全都是因为真气暴走而形成的气旋,旁人靠近不得。云璇此刻孤零零地躺在院里,翠竹的影子洒下在他的脸上留下一片阴影……他时而笑,笑得开怀,清风朗月,时而又哭,哭得委屈,我见犹怜。
雪姨见到这一幕的时候,捂着嘴,情绪激动,抽泣哽咽:“我可怜的璇儿啊……若是听我一句劝别去留意那红尘是非,何以落得如此境地?你就不该遇见他……”
雪姨命人准备药炉,她自己则浑然不顾真气的冲击用她那已经苍老单薄的躯体扶起了云璇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回房间。
飓风阁,秦瑟和陆景分别坐在棋盘两侧,陆景手执黑子步步紧逼,秦瑟有意无意地看着陆景肩上的桃花瓣,步步退守。
一盘棋下来,黑棋围把白棋围地死死的陆景的脸却更黑了:“嘿?瞧不起谁呢?不知道我看不出来你小子在让我?”
陆景把黑子随意地往桌上一扔,看向秦瑟,笑的很邪魅:“怕我揍你?”
”哦?,我为何要怕?”秦瑟眉眼带笑,看着他。
陆景顿时火冒三丈,这人绝对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他愤恨地盯着他……他想着自己的瑟哥哥是不是也被他这么欺负着。
秦瑟朝他施施然一笑:“你预备拿我怎样?”然而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陆景掀了桌子把他掐着脖子摁在了地上,哗的一声,黑白棋子洒落了一地,在地上混乱地滚动着……陆景气红了眼:“你该死!”
秦瑟愣了一秒钟,他完全想不到陆景会突然暴起,还想杀了他?!若单论武功,他是绝对打不赢云峰山头榜的陆景的。怎么办?要告诉他自己的身份吗?可是这里人多眼杂还在飓风阁的辖制范围内……
这时外面突兀地响起了敲门声:“二位公子?刚刚这边声响很大,是发生了什么吗?可是茶水不合意?”
秦瑟冷静了下来,他仔细感受着,虽然陆景的表情看上去凶狠但手上力道不重,到底是没杀过人的正经弟子。秦瑟面色不悦:“还不放开?”陆景翻了个白眼,一脸“你在说什么,老子听不懂的”的表情。
秦瑟心下明了:他的这个身份与陆景第一次见面,就算有什么谣言,也不可能他如此想杀自己,那么,一定有人在背后捣鬼:“你来之前是不是见过那个长老?”
陆景确实来之前见过那位长老,他听见飓风阁的属下对长老说一位叫秦瑟的黄金级杀手不能来了,原因好像是重伤在身。他向长老询问,长老说:“正常,悦来客栈那边的不都经常被云小公子玩弄吗?”
可是……现下一想,怎么会这么巧地让我听到?还有他说的话,这几年来云小公子的消息根本就没有,他是如何知道这些?陆景中计了。
陆景知道这个云小公子很聪明,怕是早想出了原因,他放开了掐着秦瑟的手,转而两手撑在了秦瑟身体两侧:“他在挑拨离间?为的什么?”
这时外面的人欲推门而入,秦瑟大喊:“滚出去!”那人没有料到屋内是这种情况,鬼使神差地什么也没问,慌乱的跑了,边跑边喊:“我什么也没看到!别杀我灭口!”
“你确定这么个姿势说话你手不酸?”
“没关系,我体力好。”
“……”
秦瑟现在只想弄清到底什么事让这家伙想杀他:“你不信我?我哪儿惹你了?”
陆景:“你欺负了我的人。” 秦瑟不明所以,“谁?”
“秦瑟,本来应该是他来的,我都很久没见他了,这次错过了又不知道何时才能见面……”陆景很失落。
秦瑟见他这幅神情,好看的眉目盛满了伤感,居然萌生出一种罪恶感来?!“其实……我是秦瑟。”陆景蒙了,秦瑟把信给了他,这下陆景彻底相信了。“那个景儿,我不是有意瞒你的……”
他正欲告知真相,这时被一声“公子,不好啦!”打断了。
一个暗卫外面急急忙忙地冲进来。秦瑟见状立即爬了起来,陆景就小心翼翼地跟在秦瑟后面站着他有些心虚,第一次和瑟哥哥久别重逢就掐人脖子,自己真是太冲动了。
那侍从穿着黑衣,带着蒙着黑纱的斗笠,看起来很严肃,可是讲的话却不严肃:“公子,你这是又收了一个?”陆景睁大了眼睛盯着秦瑟……
秦瑟现在想抽死这个多年好友的侍卫:“什么叫又?而且你别乱说,带坏小孩子。”
侍卫啧啧了两声:“怎么不是又呢?你看那个宰相府和将军府的两个小子为了你都不娶妻了,俩人还经常斗殴说是要争你呢,话说,这个年龄确实小了点,你下得去手?”
秦瑟感觉到腰后一只手正在掐他,像是想掐又不敢用力掐,秦瑟佯装嘶了一声,陆景像是受到惊吓了马上放开了。
“真可爱!”秦瑟摸了摸他的头,几年不见,他确实长高了,都跟他差不多高了。
陆景重重地哼了一声,做在茶几旁不看他。秦瑟一脸担忧:“好了,先别聊这些了,出什么事了?”
侍卫这才想起来有正事,“阁主病重了,传你早日回去,你的任务领了吧?到时候处理完了那边的事再去做任务如何?”
“你怎么不早说?快备马车!算了,不用马车了,我直接自己赶路。”秦瑟很焦急然后转过身对陆景说:“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