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秦夏把车开到了海岸边,坐在后备箱里看着潮水拍打着礁石。
海水吐着白花花的泡沫争先恐后地涌上来,在触及到礁石后又化作深色的颗粒回到海床上。
像是要把人推回去,又仿佛在吸引。
像救赎,又像怂恿。
咸腥的海风带着水的冰冷和湿润,一下一下地,拂过秦夏的脸,深秋夜晚的风,略有些刺骨。
但秦夏没躲,她深知躲避解决不了问题。
手边零零散散摆了几个喝完了的空酒瓶,没吃晚饭又一口气喝了这么多,秦夏现在觉得胃有些烧得慌。
其实在来的路上,她就想了挺多的。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这世上多的是比她难过的人,怪就怪她长了一颗玻璃心,承受不起这么一点小风波。
是啊,她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公平。
压到你喘不过气的大山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一粒沙。
那些闹事的家属大概还不知道,那位被杀害的妻子常年赌博,在赌场里不仅染上了烟瘾酒瘾,还染上了艾滋病,却仍屡教不改,丈夫无可奈何提出离婚,妻子不仅不同意,更是用家庭暴力的方式拿刚上六年级的女儿当人质。
也许他们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
秦夏揉揉发酸的眼眶,抬起头。
城市的夜空看不见什么星星,偶尔一两颗,在天上闪烁着珍贵的光芒。
秦夏“呼……”
在风中伸出手,明明知道天空遥不可及,但她还是想抓住那抹光亮。
只可惜现实如此真实,徒劳许久也只抓住了几缕风。
忽然,手腕被一只灼热的手掌握住。
秦夏诧异的回过头,睁圆了双眼。
只见来人气喘吁吁,一看就知道是跑着来的,呼出的热气在寒冷的深夜凝成缕缕白雾。
秦夏一博?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王一博笨蛋……
他大概是一路跑着来的,身上还带着一丝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王一博我快担心死了……
在许久之后,秦夏每每回忆起当晚的这个拥抱,心里仍是柔软一片。
那人披着光走开,头发上还挂着被海风沾湿的水珠,宛如神明降临。
就算喝了酒也清醒得不行的秦夏,忽然好像有些醉了。
……
秦夏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两人一同坐在后备箱里,肩挨着肩,腿碰着腿。
王一博陈初落告诉我的。
王一博……她还说了一些别的。
秦夏啊,看来我的秘密基地被你发现了啊~
少女的尾音翘起,勾人得紧,带着故作轻松的淡淡喜悦。
王一博那些人…骂你了,对不对?
秦夏没有啦,我不在意的。
王一博那你为什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
王一博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手机关机?
王一博为什么……让别人担心……
说到最后,他甚至已经露出了委委屈屈的样子。
秦夏天地良心啊,我的手机是自己没电关机的啊!我车上还没配充电器呢!
秦夏不信你看……
秦夏正想把手机从前座薅出来,王一博忽然伸出手按住了她。
王一博不想笑,就不要笑。
秦夏顿住了。
王一博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那么拘束,我也不想你那么拘束……
王一博你可以哭的,夏夏,你可以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