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对着它的爱人，将它浩翰的面具揭下了』①
黑夜零星的孤寒存放在他的影子里。
周深背对着你身板是僵硬的直，偶有窗缝里泄进的风吹鼓起他宽松的T恤勾画出单薄的身形。
声音落在风里像在自说自话。
“你看过《彗星来的那一夜》②吗？”
没人回应。
“我的情况和那里面很像，只不过我不是只身穿过了那片隧道，而是跟随彗星来到了这个世界，寄居在了这个世界的我的身体里。”
一声浅笑落下，是连自己都觉得怪诞。
“听起来很荒谬对不对？”
挪向你的视线纠缠着月光的柔和，含着莹莹波澜勾拉出叙述人心里几分不由分说的寂苦，呼之欲出。
“你可以选择不信，但是小小、我现在要把一切都告诉你……” 良久，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你隐隐觉得他说这句时是捏着拳头鼓足了勇气的，是要打破什么无可告知的禁忌。
“你在梦里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真实发生在周星星、周深、周浅和那个世界的你身上。”
他说的极慢，认真将每一个字念得轻描淡写，起承转合里仍是藏不住的心绪。凝望着你的脸有轻柔的月光落下，用上端详着整个世界的姿态。
你却快要听不清他说什么了，慌乱的心悸不受控制，后背沁出一层薄汗，眼前也开始模糊。一切像是一场你还没做完的梦，你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脑瓜子嗡嗡作响像装了一千只振翅欲飞的蜜蜂。周深的叹息飘落在耳畔，带着催人入眠的温色。最后一句逸散在梦魇里，成了张小小唯一听懂的话。
“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可……怎么算好呢？彻底失去意识前，张小小脑中浮现出这句。
……再醒来就是清晨。
光无拘无束地穿过透明纱帘在地上打出一个人形的轮廓，和无数个清晨一样。
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就只是一个简单的梦而已。
你还可以当作无事发生地蹬开被子让阳光晒暖肚皮，然后伸一个舒服的懒腰等着周深周浅或者周星星来叫你起床。运气好的话还能喝上一杯婴儿温度的热牛奶。
可一切在张小小往床上打了三个滚后都没有出现，没人来敲开她的房门、更别说热牛奶。
透过玻璃窗的阳光带着凉意，晒不暖身子。
第三个懒腰舒展完，张小小直起身子望着头顶摇摇欲坠的吊灯……有些倦了，说不上是哪里累。
一夜酥雨润得草色发青，晨雾在窗上凝成小珠，挤着脑袋汇聚成股流下。
天凉了，
披件衣服吧。
她从衣柜底下翻出一件格子衫来套上，里面还穿着白色的睡裙，长长的开衫不系扣子只揪着尾巴拉到腰前打一个结。倒像极了周深平日里的穿衣风格。
人会在相处的日子里潜移默化地朝彼此靠近。这点张小小没发现，周深也没有。
直到张小小懒着步子出去趴在厨房吧台上搅弄着一杯咖啡，拧巴着眉毛望着灶前忙活的周深寻思着怎么开口时。她才发现，他俩今天穿的几乎是同款………嗯…情侣装…
等等！！这不是重点啊！！
重点是！！！——这……
一团浆糊的张小小舌头跟脑子一样乱，嘴巴张了几次欲言又止差点把舌尖咬出血来。还是周深一眼瞥见，手快地囫囵往她嘴里塞了个橘子，让其幸免于难。
“唔……酸的…”张小小委屈巴巴。
“活该！”周深毫不留情。
却又伸手递到你嘴边要你吐了。刀子嘴豆腐心。张小小内心腹诽，酸着牙咽了心里却是甜的。
龇牙咧嘴一点没含糊的表情，看的周深皱了眉头，“害……想问什么…？”这是拿你没辙了。
“昨晚的故事……再讲一遍吧。”你拿清水漱了漱口，把话说的淡定，也并未从他脸上捕捉到什么异常。
反倒是他开口调笑道，
“这才刚醒，又想睡了？”过于镇静的模样，和平日里一惊一乍相比……显得有些刻意了……你对上他浅笑的眸子，声音沉了几分。
“周深？”
“啊？”
“你不是他。”
……“啧……怎么看出来的？”
周浅撇撇嘴挑起一边眉毛将手里的温牛奶递给你，嘴角还噙着笑。
“我也没说我是他啊，是你一起来就默认我是他。”后半句的尾巴带着酸劲。你翻着白眼将视线转移到手中的玻璃杯上。
明明是不爱喝牛奶的人却在你早起时给你烫了一杯，热度隔着薄薄玻璃壁从掌心一点点暖到指尖。
不知何时起你开始能很清晰地分辨出这三个人的差别了，但今天周浅的行为委实有些反常，你低着眉眼看着牛奶上浮起的小泡泡，决定换个方向。
“我做了个梦，很长很长很真实的梦。”
“小小！！”正寻思着旁敲侧击，他却急于打断你。
“今天异界白班，我得早点去了。”匆匆拿着外套就要走。
异界，是他上次带你去过的那个酒吧。
你隐隐发觉有些事情是周深想让你知道，而周浅不想让你了解的。梦境中的碎片在脑子里生了根，种子一但埋下了就有要破土而出的劲。
如果那些都是真的。
“我们渊源颇深…是吗…？”
张小小低头呢喃。
叹息飘落地面，无人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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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
手机贴着裤口袋震动起来
“小小！下学期实习导师安排你去霞城可以吗？”
无声沉默了数秒，对面已经开始以为信号不好将要挂断时张小小开了口。
“六安山。我想去六安山可以吗？”
“你疯啦？——”
“那可是全市高危病例最多的地方！！”
对面叽叽喳喳开始一通劝说，张小小充耳不闻。捏着鼻梁骨仔细梳理回忆。
如果没记错的话。
周深包里那件病号服，就是出自六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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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出自泰戈尔《飞鸟集》
②电影《彗星来的那一夜》讲的是一个平行世界时空交错的故事，究极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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