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知这话中有话，也听懂了弦外之音，当即抹了笑脸，“前几日是我气昏了头，大姑娘大度不计较，我也不好再蹬鼻子上脸了。这就将人拾掇好，送到大姑娘院子里来。”
白末禾也不说话，脸上看不出表情，端的是一副高深莫测。
不多时殷月将白璇珠带了来，少女神情倦怠，发丝稍乱，满满的落寞气息，毫无大家闺秀的仪态。
罗氏皱了皱眉，“怎的未梳洗就过了？不怕满府下人笑话！”
白璇珠似乎有些怕罗氏，往殷月身后躲了躲。
“殷月想着太太急见二小姐，疏忽了。”
罗氏脸色未变，但白末禾的人她不好说什么，而且人家素来不屑于用这种毁名声的把戏。
“这几日便让她留在你这儿，叨扰大姑娘了。”说罢罗氏便起身离开了，看都不看白璇珠一眼。
殷月一脸不解，“太太这是怎的了？”
白末禾勾起一抹轻笑，“你不要忘了，她姓罗。”
既然白璇珠烂泥扶不上墙，蓟州罗氏可还有别的女儿。
白璇珠自是听不懂这其中的弯弯道，她现在好饿，“长姐，那个……我可以吃饭嘛？”
白璇珠有些怕白末禾，应该说整个太尉府没有人不怕她，白末禾的威仪远比武将出身的白舟还要大。少女孤身一人在这冗杂世间杀出一条自己的路来，雷霆之威铁血手腕，叫人叹服望而生畏。
殷月去小厨房端饭菜，屋里就剩姐妹二人，白璇珠站得绷直。
“你怕什么？我能吃了你不成？”白末禾敲了敲桌子对面，“坐。”
白璇珠挪着小步子坐了过去，看着桌上的茶杯，动了动手指。
白末禾翻了个白眼，亲自倒了杯茶送到她手边。
白璇珠道了声，便端起茶杯小口啜饮。
不得不说，罗氏教女儿确实将人教得出挑，哪怕在饿极的情况下也不忘仪态，这都基本上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东西，相随一生，如影随形。
但可能，大概白璇珠是真蠢吧。
白璇珠喝完一杯茶，正好殷月端了饭菜来，她细嚼慢咽，依旧是一副极有教养的模样。
白末禾就这样耐心等着她吃完饭。
白璇珠似乎有些局促，“听殷月说，这几天我待在长姐你院子里。”
白末禾忽然起了兴致，“我始终觉得你不蠢。”
顿了一下，白末禾复又开口，她怕说得太高深白璇珠听不懂，“你母亲的意思，你应该心里大概有数。”
“舅舅家有位表姐。”白璇珠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话。
白末禾却是听懂了。
新近的消息，蓟州罗氏的长女寡居在家，不过花信之年，有一个不足月的女儿，想来奶水充足。
若此时帝王后妃有了身孕，可不得准备着奶妈。
原来罗氏是打着这个主意，那看样子不日那位罗小姐就会造访太尉府，届时白璇珠可就有些碍眼了。
白末禾笑了，“所以你是故意装出一副气不过的小性子离开司徒府，为的就是让你母亲有由头将你送来我这儿，好给罗家那位挪位置？”
——题外话——
从小接受良好教育的人怎么可能真蠢呢？
那你觉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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