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时节,当是万物复苏,奈何锦州气候干燥,放眼望去,多少有些许萧索寂寥。
少女立于庭前,风吹起她宽大的衣袍,但她头上所戴幕篱却纹丝不动。
昌宁望着阴沉沉的天,乌云涌动未见希光,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清冷的嗓音随风而逝,“既然如此……便怪不得我……但到底有违天和。”
猛地眼皮一跳,昌宁没由来的心慌。
“阿宁!”
音落,一件厚实的披风盖在少女身上。
“天还冷着,我一会儿没看着你你就跑出来吹风了。”君淮语气无奈,但这无奈中又挟带着是个人就能听得出来的宠溺。
“怎的又回来这般早?今夜夜袭安平郡,可都安排妥当了?”
“有白舟在,我自是放心。”
昌宁抿了抿嘴,话到嘴边却是换了。
“白舟年纪不小了,等攻下锦州,颜轻的孝期也差不多满了,到时候便为他们操办婚事吧。”
“你拿主意便好,只是凉州如今还在高云闲之手,殷小姐的嫁妆……”无怪君淮会这么说,之前君府川欲给他说亲,那些千金小姐们尤为看重嫁妆聘礼之类的。
“回头我问问颜轻吧。”
……
适夜,月朗星稀,若非此刻马蹄声声战事欲起,倒不失为适合风花雪月的好时节。
早先便已说定,离州军只是陪同,但安平郡郡守与君温多少有些姻亲关系,且之前那封家书也不曾有回音。
林知相是个什么态度众人拿捏不准,还是君淮跟着跑一趟为好,若是林知相放水投诚自是皆大欢喜,但若是他负隅顽抗,有君淮在,旁人也不会真的伤了他的性命。
盟军来到安平郡前,只见城门大开,城楼上无一人守卫。
“可是有诈?将军且等等。”居怀望着空旷的城楼陷入了沉思。
尚绨怜也是疑惑不解,虽说可能是请君入瓮,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我信林氏一族的为人,或许林郡守是想开城献关,但不得不做给某些人看。”君淮打马上前,“居怀先生以为呢?”
“若是……倒也不是不无可能。”
各方人马都有在查向玉阶的下落,按理说,他身负重伤,理应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对自己最有利的地方。
可是他们的人一路向东,并未察探到向玉阶的踪迹。
也不是没有可能他躲到了安平郡。
居怀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君淮,“昌宁姑娘可有说过些什么?”
君淮愣了愣,“不曾。”确实是什么也没叮嘱过。
居怀了然,果然在这乱世之中人人深不可测。
“君将军认为眼下该如何?”
“门都开了,自是进去,难不成还怕什么?”君淮做出一个手势,“龙将军请?”
“君将军请!”
两人策马上前,有人打头,其余人自然而然地跟上。
确实不怕,他们人多势众,又有君淮和龙始应这两个绝代高手。
安平郡郡守府内,听着底下人来报,林知相抚掌大笑。
“太好了,待他们全部进入,来一招瓮中捉鳖。将军,今夜成败已定,将军不用陪下官苦等着,不若先去睡上一觉?醒来便可听到我军大获全胜的消息。”
话音刚落,又一小兵急急忙来禀报。
“不好了大人!咱们十几个粮仓全都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