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宁推开门,正好撞上莫惊枝惊慌失措的脸。
“我竟不知,丞相府何时有了这样的家教。”
莫惊枝臊得脸红,头一次做这听人墙角的事还被抓了个正行,一向能言善辩的她此刻变得笨嘴拙舌起来。
“昌宁姑娘安。”洛婉姝娇怯的声音响起。
昌宁朝她看去,少女神态自若,只是眉宇间略微有些许怯意,但仍是勇敢坚强的。
“长公主安。”
“不敢。”少女微微倾身,姿态极低。
“莫家诗书传家,当是知道流言之威不亚于斧钺,太妃此举不知道的还以为君将军是您相中的驸马,此时此刻来捉奸了。”
莫惊枝终于回过神来,讪讪道:“君将军何等人物,我家婉姝高攀不起,本妃也有自知之明,不能同姑娘相争。”
“太妃有事还是直说吧,这四下都是眼睛,我若是请太妃进去坐,怕是得传出不少有关密谋的闲话来。”
莫惊枝哑然,她能不知道盟军里到处都是各方的探子?不然何必亲自跑这一趟?
两人谁也没开口说话,就这么相互对峙着,许是莫惊枝站在台阶上的缘故,她竟觉得昌宁高了她一个头。
这仰望的感觉,像极了当初嫔妃朝见皇后时,她仰视郭映绿的样子。
难道……
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
“敢问姑娘生辰几何?”
“不知太妃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清冷的嗓音莫名染上了几分寒意。
莫惊枝心头一紧,她知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是我僭越了。”欠身施了一礼,莫惊枝赶紧拉着洛婉姝回去。
因君淮这段时间观察下来发现,但凡昌宁有一丁点儿情绪波动,夜里便睡不安稳,白日总是提不起精神。
所以出门前他便托殷颜轻过来照看。
此刻殷颜轻一脸不解地看向莫惊枝离去的方向,“太妃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地来又莫名其妙地走。”
“许是还没醒觉,这会儿接着去睡了。”
……
盟军里基本上没什么秘密,不一会儿莫惊枝来找昌宁的事就传遍了。
担心莫惊枝对昌宁不利,君淮丢下离州军往回赶,操练的事交给白舟。
“白副将,将军对昌宁姑娘有点在乎过头了,莫太妃一介女流怎么能伤得了昌宁姑娘?将军就这么丢下我们不管了。”有一个人开始嘀咕。
紧接着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开始表达不满。
“我们也不是见不得将军和昌宁姑娘好,只是事有主次,将军回回遇事都把我们扔到一边,昌宁姑娘也不是那种柔弱女子,说不好听点,将军这是上赶着往上凑,人家需不需要他还不一定。我们弟兄们就不同,将军是我们的信仰,操练时有将军坐镇我们能积极不少。”
白舟神色未变,“我会去同将军说,大家伙儿也不要心中郁结,昌宁姑娘到底不是旁人。”
……
“今日怎的回来这么早?”看见君淮,昌宁着实诧异了一番。
“听说莫氏母女来找你了,不放心,回来看看。”
“这世间还无人能伤我,倒是你,仔细军心动摇。”
“无碍,有白舟看着。”
幕篱下的薄唇微微翕动,到底不发一言。
一时无话。
不知静默了多久,清冷的嗓音才幽幽响起。
“也不知何时才能将蓟州收入囊中。”
“大哥今日才出发,不出两月必有佳讯传来。”
“从青州到蓟州快两个月的路程,你对他很自信啊。”
君淮捏着小姑娘的手,语气轻松,“我是对阿宁的兵防图自信,再者我离州男儿皆非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