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灵七日,离州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前来吊唁,除了那个傻子暴发户。
让人意外的是,龙始应竟然派了人来,聊表哀思。
派过来的不是什么声名在外的人物,也没引起多大轰动,但君淮还是尽了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了一番。
这几日府上宾客众多,君淮在前厅接见男客,林氏则在后院招待女眷。
可到了夜里,只有君淮一个人守灵。林氏宛如孀居一般,守灵内室又没有下人在,实在是不方便。更何况君淮打心里觉得君家愧对林氏,不想她晚上还不能休息,便婉言谢绝了她要守灵的提议。
昌宁便在这时候来了,燃上一炷香,往火盆里添了几张纸钱,之后便在君淮身旁跪下。
“阿宁,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说着君淮就要扶她。
昌宁握住君淮的手,摇了摇头。
“大少夫人要避嫌,不好晚上与你同处一室,可你父亲怎么说也是一代翘楚,若是守灵只有你一人,未免太过凄凉。”
君淮轻笑,“你就不需要避嫌吗?”
幕篱下的双眸翻了一个白眼,但君淮不知道。
“君淮君唯宁,你早已让我避无可避。”
君淮缓缓向昌宁靠近,隔着一层薄薄的白色幕篱,二人的脸颊相抵。
“你逃不掉的。”
“我也没想逃。”昌宁主动环上君淮的腰身。
君淮顺势将人抱入怀中。
过了许久,似是察觉不妥,昌宁抽回手臂,往边上挪了挪。
“你要守孝三年,更何况现在在你父亲眼皮子底下,死者为大,还是不要这样了。”
君淮挑起一抹轻笑,起身倾向昌宁,嘴巴正好落在她耳边,出口的话无形之中带了点暧昧的意味。
“哪样啊?小阿宁。”
幕篱下的双颊染了一层胭脂,可只有昌宁自己知道,此刻她的脸烫得跟煮熟了一样。
“呵!”昌宁恼羞成怒,狠狠地在君淮手上掐了一下。
“嘶~”君淮惊呼一声,随即玩味地笑道,“这是害羞了?恼羞成怒?不然怎么下这么重的手?来给我瞧瞧,手掐算了没有?”
说罢,君淮便去捉方才作恶的那只手。
原本白皙嫩滑的手掌上红彤彤的,尤其是虎口处,可想而知是使了多大劲儿。
君淮爱怜地一边吹气一边轻轻地揉捏着。
“你呀,真是让我见识了什么叫‘娇弱’。以后但凡要用力气的地方,吩咐我就行了,包括打我。”
昌宁的脸烫得更厉害了,还好除了她自己便没有别人知晓。
“你……你不用守灵了么?你父亲在上面看着呢。”
“你放心,我爹他向来不羁放纵,视世俗礼法为无物。守灵这种东西,于他而言不过是场面功夫,有与没有都一样。只是我身为人子,自出生以来便欠了他的,守灵不过是聊作报答。”
昌宁已经收拾好了情绪,用一贯清冷的嗓音说出来的话仿若是这世间最准确的评价,“你父亲,当真是超凡脱俗。”
昌宁调整了一下跪着的姿势,“好好守灵吧,再相见不知何时。”
君淮没有说话,面向灵堂,郑重地磕了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