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州,君府。
君淮坐于主位,昌宁坐在他身侧,左右两边坐着离州的几大势力的头目。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照不宣,君氏有起事的心思,这阵子大大小小的动作他们都看在眼里,今日请过府一叙,说白了是想将他们收入麾下。。
只是,这样的家国大事,让一个女人在这儿待着算怎么回事?还坐在主位旁边?
一位年长些的商贾打扮的男人开口,语气充满了轻蔑,“君二少,咱们一群大老爷们儿谈正事,让个女的在这儿坐着算什么?更何况这厅堂本不该是妇道人家来的地方,女人嘛,就该在后院洗衣做饭生孩子。”
说话的是离州的一位暴发户,他娘在勾栏院里生的他,父亲不知道是谁,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长到了十几岁,一个人跑去了扶桑,挖了不少金子回来。
一夜暴富,从此翻身做主人。
但品行嘛,离州的几大家族都有目共睹。千言万语,到嘴边终是汇成一句,不愧是勾栏里的种。
这话可谓是难听至极。
其余几人对视一番,也不说打圆场,拿起茶盏喝了起来。
昌宁未说什么,君淮先忍不住了。
只见他一脸冷色,眉目间萦绕着怒气。
“白舟,送客。”
“胡老爷请。”虽是请,可白舟直接揪着胳膊往外拖。
“诶!这是做什么?君二少?我说的是实话,一个女人,这厅堂哪是她该来的地方?你们说是不是?”
后面响起了不堪入耳的骂声,因离得远,听得有些不清楚。
余下的几人面色各异,之前君淮的冠礼他们纵是没见到却也听说过。
昌宁。
君唯宁。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眼前就有一个雪妃祸天下的例子。但他们也不是傻子,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几番眼神交流下,当中最为年轻的一个起身上前。
“二公子,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林公子。”君淮颔首。
昌宁转了转身子,单手撑在扶把上,动作随意,慵懒中透着一股贵气。
“阁下可是君大奶奶的兄弟林祁?”
“正是。”林祁刚想问是如何知晓,遂又想到或许是君淮告诉她的。
隔着幕篱,昌宁将他的神情看得清清楚。
“离州姓林的,又敢说‘自家人’这样的话,昌宁料想是君大奶奶的兄弟。林家跟着君氏做流光锦的生意,在离州也算是一大豪门。年前令尊过世,林公子小小年纪就接过家业并打理得井井有条,也算是少年英雄。”
紧接着,昌宁又将其他几人的名字和家世缓缓道来。
在座几人,除了君淮,无一不惊。
林家可能是君淮告诉她的,可其他几家的事儿恐怕就是君淮也理不清楚。
“不过是些家长里短,知道也不堪大用。”昌宁抬起手边的茶盏,也不喝,另一只手轻轻拨弄着茶盖。
几人现在哪里还敢有轻视的心思?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自然不会像那暴发户一样鼠目寸光,认为女子不该涉足厅堂。
以林祁为首,纷纷看向昌宁。
“当今乱世,愿闻姑娘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