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殷氏富甲天下。乱世中人欲谋大业,需以钱财为基,军械粮草无一不是建立在此之上。拥有了凉州殷氏的财富,就等于拥有了后备保障。后方安定,对于前军作战大有裨益。”
“只可惜晚了一步。”龙始应叹息,言语间似有些不忿,“我并非出身于此,因而叫就近的高云闲捡了一个大便宜。”
居怀接话道,“话虽如此,可高云闲能在短时间内夺殷氏财富掌控凉州,可见也非等闲之辈。日后对上,怕是有一番恶战。”
“怕他作甚!”年轻的将军一身傲骨,神色自信,负手站立间有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说着一扬披风,举手投足间英雄气概尽显,“我自起事以来,未有败绩。哪怕骁悍如向玉阶,不也一样是我的手下败将?区区高云闲,无名鼠辈,侥幸捡漏,不足挂齿。先生且看,不出三月,必破凉州。”
居怀略微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
幽朝与蛮族和亲,荣升公主出嫁,行至途中,人没了踪影。
何其熟悉的场景?当年昭信公主和亲漠北,一模一样的路子。
因文帝在位时那些个荒唐做法,本就没有多少信誉的幽朝,经此一事,现在脸是彻底丢了个干净。
北有漠北,南有蛮族,东有扶桑,西有雪部。四方之境,现已得罪过半。
幽朝如何,确实和向玉阶无甚关系。只是天下悠悠众人都不是傻子,幽朝名存实亡,向玉阶如今独挑大梁,荣升公主失踪一事,若要问责,他自然是首当其冲。
“不是让你们加紧看着吗?人呢?活生生那么大一个人,难不成还能凭空消失?”向玉阶面色阴沉,异常暴怒。
跪在地上的一众兵将颤颤巍巍冷汗不已,头领小心翼翼地开口。
“这……卑职等……的确不知!依您的吩咐,卑职和兄弟们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容升公主。便是……便是……公主她要方便,卑职也让宫女在一旁看护。完全不敢有丝毫懈怠。而那宫女,那宫女……”
头领顿了一下,接着似豁了出去一般,闭眼道:“那宫女是将军您亲自在宫里挑选的,想来应该是不会有差错的。可是……偏偏那宫女也跟着一起不见了。”
这也怨不得他们,他们是尽心尽力了,可谁曾想栽在了一个小宫女手里?偏偏这个漏网之鱼出自向玉阶之手。可偏偏世道如此,形势如此,错的只能是臣属,主公哪有错了的道理?
就在头领以为自己说完那番话之后活不成的时候,向玉阶摆了摆手,让地上跪着的一众人先起身。
向玉阶可不是光会舞刀弄棒的莽夫,幽朝在他的把持之下,还能占据主位,到目前为止,除了不怕死的龙始应,还没有谁敢与之直面争锋。
为人主公者,不仅仅要拥有自身的卓越超然之处,还要洞悉熟练驭下之术。恩威并施,方为上道。
此次荣升公主失踪,是他用人不当,与护送兵士无关,自然是没有理由怪他们。
若是强行将自己的怒火发泄到他们身上,一次两次他们或许会碍于自己的威仪不敢做声。可时间久了,难免会心生怨怼。人心思变,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关键时刻倒戈相向,在背后捅自己一刀?
不得不说,腹有谋略,心有大智,向玉阶也算得上是一代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