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

《雪夜》

「我愿用我的体温融化你.」

天桥上

沈珏一次次拨打着电话 电话那头依旧是不断重复的女声 她站在天桥上 二月的风带来阵阵寒意 阴暗的天空没有一点太阳的影子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裙子 手边是一把黑色的雨伞 消瘦的背影格外孤寂

电话终于通了 传来的却是比寒风更加冰冷的声音：“你有事吗，我很忙”

“辞，我想你了”

“嘟——”

沈珏的手锤了下来 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空无一人的家 满地狼藉 陈辞已经三个月没有回来过了

浴室里 水哗啦啦地流着 浴缸中沈珏闭着眼 冷得刺骨的水浸湿了她的黑裙子 她面色苍白 眼里布满红血丝

她再一次拨打了陈辞的电话 一次、两次、三次……

“什么事？”陈辞有些不耐烦 电话那头的陈辞正在酒会上 嘈杂的音乐声 男女的嬉戏声 酒杯的碰撞声 全都被沈珏听得一清二楚

“辞，你能回来看看我吗？我不舒服”

“沈珏，装病没用，我说过，我很忙，挂了”

沈珏狠狠握着电话 她咬着自己的手臂 血从她的手臂滴落到水里 沈珏泡在血水里 黑色的裙子包裹着她姣好的身材 正红色的口红显得她的皮肤更加白皙 她美得好似一件艺术品……

等她再醒来 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她躺在病床上 身边坐着的是陈辞的秘书 她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昏倒在浴缸里了 也不记得是第几次被人送到医院里了

“辞呢？”沈珏的声音微微颤抖

“陈总在忙”

“我问他在哪”

秘书一言未发

“行，我自己去找他”

沈珏扯掉手上的针 踉踉跄跄地跑出病房 秘书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说：“陈总说您要是再闹就跟您分手”

沈珏瘫倒在地上 眼神无光

沈珏出院了 她又换上了黑色的衣服 因为陈辞说过不喜欢她穿那些奇怪的衣服 沈珏看着手机 主屏是她和陈辞的合照 照片上的他们穿着校服 笑得很开心 那时候的沈珏还没长开 跟现在的沈珏比少了几分女人味多了几分少女的懵懂和青涩 陈辞温柔地注视着笑得有点傻的沈珏 沈珏不禁陷入了回忆里

沈珏从小有自闭症 不爱跟其他人交谈 常常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旁人都把沈珏当成怪人 唯独邻家家的那个小男孩陈辞每天都不厌其烦地来找她 沈珏的房间在一楼 有一个小窗子 陈辞常常跑到窗子前大声叫着沈珏的名字 哪怕她都不曾搭理 一个雪夜 陈辞又来找沈珏 沈珏本想赶走他 可他却抓着沈珏的小手就往一个织得乱七八糟的手套里塞 陈辞小声地说着：这是我自己织的哦 你要戴好

沈珏有些不解地问他：为什么要每天来找我 为什么还要给我织手套

陈辞咧开一个大大的笑脸 稚气满满地说：因为你长得好看！我喜欢你！

那是这个年纪幼稚又认真的喜欢

后来的每天 沈珏开始跟陈辞说话 有时候一句 有时候两句 可陈辞还是乐得咯咯笑

后来他们每天一起上下学 一起学习 聊天 玩耍 倾诉心事 陈辞把孤独的沈珏带出了那个寒冷阴暗的房间 他们报考同一所大学 沈珏陪陈辞创业 最苦那段时间 沈珏和陈辞住在地下室 还是那样阴暗冰冷的房间 但是他们两个在一起却异常温馨 沈珏终于陪陈辞熬出了头 他们买了一套房 那一天沈珏不知道有多开心 那个雪天 陈辞陪着沈珏在楼下打了一天雪仗 然后倒在雪地上 像小时候一样聊着天 现在 一切都变了……

沈珏拿起伞 走出了家门 雪下了一天一夜还没停 路灯照着雪和沈珏 她的身影印在雪上 她叫了辆计程车目的地是陈辞常去应酬的那家会所 沈珏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人群中 她找到了陈辞

“辞 回家”

“沈珏！你要点脸行吗！？我说了多少次不要来烦我了！”

“回家”沈珏一字一顿地说

“滚 我不想见你”

沈珏强忍眼泪背过身 “辞 你怕不怕你再见到我我只是一张黑白照片”最后这句话淹没在了吵闹的声音里

沈珏走出会所 寒风袭来 沈珏看着一点点飘落下来的雪 伸手接住 雪融化在掌心

10点15分 沈珏和陈辞空有其名的“家”下 沈珏和陈辞并肩走过无数次的小路上 沈珏的血 染红了覆盖那条小路的白雪

「在沈珏记忆里最温暖的那个雪夜 是有陈辞陪着的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