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婉沁在开饭有一会了才回来。
向母正在饭桌上提到女儿工作的事,贺章猜得没错,向家的确想把向婉沁安排到贺氏酒店工作。
向父见贺章对这件事没什么反应,只是给贺知夹了一筷子花菜,放进贺知的碗里,贺知有些奇怪地抬头看了父亲一眼,在贺家父亲从来不会做像给他夹菜,给塞水果这些事。
但他也知道,父亲一旦做这些多余的事,其实就表示他心情已经不好了,或者是他已经不耐烦听下去,不过是因为顾忌对面的人的面子才忍着。
向婉沁手里还抱了一束包扎精美的郁金香,她朝贺章叫了声:“姐夫。”
贺知没看她手里的花,只是皱了下眉头应了声,向婉沁抱着花也揉了揉贺知的头道:“几年不见,小知都长这么高了。”
贺知专心地吃着饭,只当头上那只手不存在。
他觉得做小孩实在太麻烦,总要体谅大人过多的关心。
向婉沁打完一圈招呼,把那束花的包扎拆开,去找了个干净花瓶装上。
向母看着女儿忙活,嘴也闲不住道:“你今天去见谁了,连你姐夫带了小知来都不着家,还要出去,现在连吃饭都不回来吃了,是吧?”
“妈,”向婉沁把插满花的花瓶抱着,放到桌上道:“看,多漂亮的花,姐姐生前最喜欢的,我其实今天是去看姐姐了,我跟她说姐夫已经开始走出来,以后会慢慢从那些伤痛里出来的,让姐姐放宽心。”赶紧找个好人家,早点投胎。
贺章的脸完全沉了下去,贺知感受到父亲的怒气,对于嘴里嚼的花菜都觉得是苦的。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向家这对老夫妇总是亲近不起来,因为他们太爱拿母亲来说事,不管是母亲还没嫁给父亲的时候,还是母亲嫁给父亲那几年的事,他想让他们闭嘴,他想让母亲只是安安静静地活在他们心里就好,而不是时不时被人摆在嘴上凑趣。
贺章本来出了车祸后,胃口就不大,加上听了向婉沁这些话,很快吃完看向儿子道:“小知,吃饱没?”
贺知点了下头。
贺章就跟向家夫妇道:”饭也吃过了,公司里还有事,我就先带小知回去了。”
向父“啊”了一声,很惊讶道:“这就走了啊!那婉沁的事,哎呦!”
向父没说完的话,被向母踩了一脚给踩没了,贺章就当没看见,也当没听见他们说了什么,让贺知推他出向家。
向婉沁追出来道:“姐夫,是不是我刚才说错了什么话,要是真的说错了,你就直接骂我吧,你知道我这嘴,就是太快了,别人总说我嘴快不过脑,你别真生气啊!”
“小知,跟你姨妈说再见。”
“姨妈再见。”
司机下来帮着贺章上了车,父子俩坐在车后座,等车开出去好一会,贺知还能从后车镜看到向婉沁直勾勾地看着他家车的车尾。
谢亦文这觉得睡得不长,只睡了半个小时左右就醒了,他其实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因为父亲的办公室时不时就会有人进来又出去,谢亦文只要感觉到陌生人的气息就睡不着觉,打小就是这样,所以每次贺知都要把他抱在怀里,他才会乖乖地睡午觉。
谢非不知道这点,他跟儿子待的时间要真算起来,其实还没有贺知跟他儿子待得久。
而且他要经常因为公司的事,去找贺章商量,所以虽然是带着儿子一起去,但多数都是要交给贺知帮他照顾着。
谢非正签完一份合同,让那人拿出去。
看到儿子醒了,就朝儿子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谢亦文坐起来,谢非盖在他身上的西装就掉了下来。
谢亦文三岁了,也比三岁的孩子要小一些,再加上又白又漂亮,谁看到他都想把他当小娃娃疼,所以他在谢非的西装下,就跟盖了一大床被子似的。
谢非揉了揉眼睛,看到父亲招手,先趴倒在沙发上,再往沙发下伸一条腿,再伸一条腿,然后慢慢挪下去,跑着撞见父亲的怀里。
“爸爸”
“嗯”
“文文饿了没?”
“不饿,”谢亦文嘟着嘴,“渴。”
谢非拿自己的保温杯,倒了一半的水在一次性杯子里给儿子喝。
谢非保温杯里泡了几棵枸杞和山参,味道有点苦,谢亦文只喝了一口,就不肯喝了。
谢非怕他还渴着,就又去饮水机上接了半杯温水让儿子喝。
谢亦文就端着一次性杯子,好奇地往父亲电脑上白白绿绿的界面看,原来谢非正在核算主管的工资,这是人事刚才发来的表格,一般员工的工资是直接由人事负责,但主管的工资,因为有绩效和合同成交量的事,所以得由谢非把控。
谢非教儿子念了几个生僻字,又拿了空白的文件纸和一支圆珠笔,在网上找了一年级要学的诗,给他写在纸上让他练。
对于儿子学习这一块,谢非很少操心,他觉得可能是儿子从出生不久,就让贺章的儿子抱过,而贺知一向学习成绩好,人又聪明,跟怀孕的女人要见好看的人就能生出好看的宝宝一样迷信的想法来看,谢亦文的聪明也是因为贺知的聪明感染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