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驻守大同

汪植和郭缙把女真族人打的逃窜回蒙古老家以后，随即就在建州留守了大半年，以防敌人再杀个回马枪。

        直到确定女真再不敢进犯才把驻扎在建州城外的营地撤回去。

         建州的九月天气变化无常，以往在京城正是赏花的好时节，无论平民或是官家子弟都可以赏花做花茶，有闲情雅趣的还可以此吟诗作对。

      城内的一方小宅里，冬儿正趴在窗台上望着外面的雾松看的出神。

    “年前家里载下的那几棵桂花树应该已经开花了。”

    听到身后的话语声冬儿转过身来，汪植走过去把手里的披风搭在她肩上。

    “我本想许给你一个自在安稳的生活，可我却把你带进这种境地，当真是愧对你了。”汪植笑的苦涩，眼里充满对冬儿的疼惜。

   冬儿听了后拉着他的手紧紧握着笑的很开心“这从来都不是你的错啊，守护国家责无旁贷，夫君可是我心里的骄傲！”

 “我听说郭大哥说皇上派人送来文书，还是和你有关的，这个…是好事还是坏事？”

    汪植笑着抚弄小姑娘的碎发说的坦然：“陛下发来文书是赏赐我，另外，我们要去别的地方镇守了。”

    冬儿松了口气拍拍胸脯庆幸“还好还好，这也不算是坏事儿，那我们要去哪？”

       “我们去大同。”

   ——

     汪植收到调派后，冬儿就忙活着收拾行装，汪植在一旁做帮手，对这些姑娘家总是最擅长的，忽而听到门外有人在叩门，便出门去查探一番。

     “郭缙？”汪植惊讶好友的突然到访，郭缙基本不来私宅找他，怎的今日是来给他送别？他又不是今天就走的。

  “汪植，喝酒吗？”郭缙掂了掂手中的两小坛酒晃了晃。

   汪植回屋了打了个招呼就随郭缙去了原营地驻扎的地方，并肩坐在山头的磐石上。

   “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你想像那三宝太监一样为大明挣一个海晏河清，我当时还不让你说出去，后来你从万贵妃那离开到了皇上身边做掌印太监，从前的你一心为了大明，现在你却因为这个有了忧愁。”

     郭缙闷了口老酒说出他这些天一直藏在心里的话。

    汪植握着酒坛子沉默片刻，远眺对面的山头好像在看他的过往。

    “郭缙，以前我无论在宫里做随侍太监还是宫外的汪提督，我都感觉每一天都很漫长，如履薄冰的感觉你也体会过，可我遇到冬儿后我却感觉一生很短，我也想为自己活着。”

   “年少轻狂时只想着为大明殚精竭虑，可我的身份不许我这么做，从前在陛下身边时不敢有这心思，做了西厂提督后不能让人发现我有这心思，郭缙，这些你懂吗？”

      两人相视又一阵沉默，郭缙举起酒坛碰了下汪植手里的那只。

   “为自己而活，好！小子，这样活得痛快！”

   “明日你就得离开了，来不及办践行宴，这坛酒算是给你送行了，还有，这个是我给妹子的礼物，你替我转交给她吧。”说着郭缙从怀里掏出一个很古雅的长形锦盒递给汪植。

    “你可以亲自给她，为什么要我转交？”汪植有些不解，郭缙也不是那种扭捏的啊…

   郭缙挠挠鼻头笑的不好意思：“明天我不送你们了，这个你替我给她。”

隔日汪植带着冬儿驱车离开，郭缙偷偷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往这张望，等他们离开时郭缙抹了把眼泪很是不舍。

经过好几天的舟车劳顿汪植和冬儿也终于抵达了大同，到地儿时便有官们躬身拜请迎接汪植。

    “冬儿，把手伸过来。我们下车看看。”汪植将手伸进马车，专等着她把手交给自己。

冬儿配合地将手放进对他的掌心，出了马车一片陌生。

“王越在此恭迎汪督军！”正说着又俯下身子做了个拜礼。

   王越的胳膊身旁的夫人扒拉着，“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汪督军还藏着个大美人呢！”

    王越无奈小心回答：“不知道啊，以前他根本不沾女色，我也不在他身边当然不知道他还带着个夫人呢！”

    少妇笑的兴奋，瞪大眼睛好好瞅着汪植身边的小姑娘，怎么回事？那姑娘怎么这么眼熟呢…

    “春华姐姐！”冬儿喊出这名字，王越的夫人身体震颤一下，她知道了，那姑娘是她早就熟识的人了，她在李家做事时这小姑娘总喜欢缠着她叫春华姐姐，见小姑娘可爱伶俐，她对此也就多了分关照。

   她赎身离开李家时小姑娘还没这么大呢，没想她们竟在这给遇上了！

   汪植见小姑娘神情激动异常顾不上矜持从马车跳下去就跑过去抱上那个被称作“春华姐姐”的女人。

    春华轻抚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姑娘，好多年没见了，冬儿还是认出她了。

     这情形僵持了一会儿，汪植自认也不好打断小姑娘和朋友的久别重逢，对面王越走过来一同和汪植等着两个姑娘腻歪一阵。

    “好了好了，冬儿先回督军府安置下来，等收拾好我再来找你好吗？”春华轻柔的询问抱着自己的小姑娘的意见，王越在一旁看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夫人难得这么温柔，怎么他从未见过。

在依依不舍下冬儿随着汪植去了督军府，大同地枢富裕，历任督军都是住在这府上，督军府还是朝廷为犒劳这监军才拨了款给修建了府宅，也算做一种恩赐。

不过里面的私人用物得更换了，这些早在汪植来之前府内设施就已经齐全了。

“这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冬儿高兴坏了，躺在太妃椅上感受着其中的舒适。

汪植也很赞同，毕竟还不知道他们还要耗在这得多长时间呢！倒不如自得其乐，既来之则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