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琉璃般冷清的眸子一动不动,心中所想,无人可知。
眼神轻描淡写地扫过周围怒气冲天的烈火,虽手脚被束,但思想没沦为阶下囚,应尽快找出那个污蔑自己的小人才是。
“小小年纪就偷东西,你……”
一村民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首先,我没偷东西;其次,我不小。”
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恼怒。
“你!贼人还敢顶嘴!”
“快把东西交出来!”
“我都说了我没偷东西。”
“那俺们家的金饰怎么都不见了?刚才你就站在门外想走,不是你还是谁!”
“空口无凭,你们哪只眼看到我进屋偷东西?”
“也许你把东西藏起来了呢!找到是迟早的事。”
“劝你现在乖乖交还,我们还能恕你。”
像风掠水面,再平静也会泛波澜。
少女脸上呈愠怒之色,虎牙忿地磨了磨。
议论的嘈杂中,一句陈词格外刺耳。
“就是,刚才我出来方便时都看到了。”
原来是你。
少女凌眼一瞪,眼神锐利直冲面门,道:
“是你偷的金饰。”
此话一出,四众皆惊。
那人有些慌神,但很快镇定下来,大骂:
“我说你这小姑娘咋还冤枉人呢!”
“偷东西乖乖承认不就好了?怎么,还想找个替罪羊?”
“小小年纪不学好!”
听那人骂完,少女才对这屋主人缓缓正色:
“我是从外城来问路的,敲门没反应后便起身想走,谁知有人喊道:‘抓贼啊!’你们就不分青红皂白把我抓来此处了。”
“这……”
大家相互对视几眼,问:
“如果不是你,那是谁?”
“我从外面来时看见有人在湖边,行色匆忙,正往水里丢东西。”
微微停顿,看向那人道:
“窃贼。”
“你血口喷人!”
“若你真外出方便,鞋底上又怎会有诸多湿泥?”
低头,方见甚多泥印指向一处。
“大家别相信这小妮子,她在骗人!”
村民们半信半疑,少女又补充:
“不信?那去湖里捞捞便见分晓。”
那人恼羞成怒,就要上前揍她,可惜被周围村民架住,绑了起来。
“为什么偷东西。”
黑白对调,场面一度滑稽。
“偷东西当然为了卖钱呗,能干什么。”
“去博弈?”
那人吃惊,微颔几下,随后不管如何问都概不回答。
“怎么了?”
喧闹挺大,扰得兄弟们睡不着,便起身询问。
“好像是那叶博冤枉一个过路姑娘偷东西,最后被那姑娘揭发,现在怎么问他都不吱声。”
“就是,天天上姒霓城博弈,家底都败光了还去偷东西,造孽啊!”
姒霓城?
二娃心头一紧。
“他爹娘就是这么被他气死的,哎,也是苦命。”
“哎哎,据说那家被偷的,金饰打捞上来全掉了色,一看,全是铁器,屋主人尬得脸都紫了。”
“哦!老钟家!那家屋的可要面子了!前几天我还疑惑就咱村这条件他们哪来的金子用,今个才懂得!多亏这小姑娘了,真是福星。”
“这样吗……”
“也是不好意思吵着你们,这样,我跟他们说说,让他们赶紧把这事了了。”
道一声谢,安顿好兄弟们,虽然喧闹小了几分,却还是难以入眠,也罢,看看事情处理得如何。
主家人和几个围观者纷表歉意,那人看着神情漠然,一副“错在你们”的样。
错者无心,这副嘴脸让人看了难免生厌。
但……仔细瞧瞧,只见此人双拳紧攥,眼中并非漠然,神色飘忽闪躲,不敢直视几位,囗一闭一合,身子不住地颤抖,汗如雨下。
莫非……有所难言?
场面僵持几度,二娃看不下去,轻声出户。
心脏狂躁不安地想冲破胸膛,脑中的记忆再次闪回到那时候,所有细节都深刻的印在这个该死的容器中,无论如何也忘不了。
无能为力……悲痛欲绝……
她的脸上依旧是以前温柔的微笑,被定格在生命的最后时刻……
“我已经……很满足这短暂的救赎了啊……”
“所以……所以……所以请你好好的活下去啊……”
“记住我……记住你这条命……是我给的……”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惩罚,让人哑然失声又记忆犹深。
永远——永远忘不了。
待症状有所缓解,事已至末,就连你整个人都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这儿的,又是如何来的。
“夜时三更了,几位请回吧。”
“好好好,这屋子没大碍,正合您要求,安顿完这姑娘您也快休息才是。”
“劳烦诸位了。”
橙衣少年拱手鞠躬道谢,一双橙眸又向你看来。
“姑娘没事吧。”
平淡的语气中又带着几分关切,是和自己很像的人。
“有事。”
你心直口快甩出句囗头禅,他可能没料到你会这么说,瞳孔微缩,一时间答不上来。
“是不是有点刁钻了……”你小声道,撇开视线,垂眸中尽显忧伤。
“有事便快些休息,天色已晚。”
没听到吗……
“嗯……”
“那我便不打扰姑娘了。”
少年推门出去,轻声关上。
“感觉挺有趣的一个人呢。”
未完待续
【一面之缘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