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转眼间,天也黑了下来,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孟鹤堂想着他们一天都没吃东西,也没有喝水,他们这些年轻一点的还好,师傅他们哪能这么熬下去啊,别没等周知宴醒过来,他们就先倒下去了,于是他去医院外面买了一些清粥回来。
孟鹤堂师傅,师娘,大爷。还有栾哥,陶阳,东哥,麒麟,你们多少吃一点吧,知宴要是醒了,一定不愿意看到你们这个样子的。
众人皆是摇头,孟鹤堂无奈。
夜深了,郭德纲和于谦的身体已经撑不住这么熬着了,只能趴在床边小歇,又不敢睡得太熟,怕周知宴有情况,没人照应。
王慧也早已困得睁不开眼,靠着墙睡了过去,栾云平,陶阳,孟鹤堂,郭麒麟几个人两天没合眼了,这会儿已经挤在一起睡着了。
李鹤东看着累到的一片人,满是心疼。
他向护士要了几个毯子,盖在了师傅师娘还有大爷身上。又将身上的外套盖在了挤在一张床上的栾云平几个人身上。
他坐到周知宴身旁,小声道
李鹤东知宴,还不醒吗?你看,师傅师娘,还有于大爷,都为你操碎了心,你真的忍心看着他们继续伤心下去吗?你那么听话,那么温顺,肯定不会看着他们继续这样下去了
李鹤东把周知宴的手握在手心里,想让她感受到自己的温度,能快一点醒过来。
这时,周知宴的手指动了动,李鹤东愣住了。他怕这是他自己的错觉,俯身看她,睫毛微微颤动。
李鹤东欣喜若狂。他就那样看着周知宴。
不一会儿,周知宴睁开了沉睡多时的双眼。
虽然吃力,但是她庆幸总算是逃离了那个无尽的黑暗。
知宴?知宴?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我是东哥啊!
李鹤东有些激动。周知宴咳了两声,哑着声音努力的开口
周知宴东哥……我……咳咳。
李鹤东紧张的开口
李鹤东别着急,慢慢来,你醒了,一切就好了。你喝水吗?
李鹤东贴心的问道。
周知宴在医院躺了好几天,现在只觉得浑身都疼,尤其是左臂
连说话都很吃力,他只能用点头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李鹤东急忙倒了一杯温开水,将她慢慢的扶起来,把床调的高了一点,坐在她身后,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这样她或许会舒服一些。
周知宴试图用双手撑着桌面,结果,双手都使不上劲儿。
周知宴只能靠在李鹤东怀里,将所有的重心都靠在李鹤东身上。
她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只剩下这沉重的躯壳。
喝了两口水,嗓子里的干涩得到了缓解,周知宴推了推李鹤东的手表示自己不喝了。
李鹤东放下杯子,将滑落的被子往上提了提,柔声问道
李鹤东还要睡吗?要不要我把你放下去?
周知宴摇头,她已经睡了太久了,已经睡够了。
她看着周围睡的横七竖八的人们,很是自责,眼睛瞬间红了起来。
李鹤东安慰着
李鹤东他们只是累了,睡一觉就好了。不用担心。
周知宴在怪自己,她怪自己没用,让这么多人跟着他受苦。
周知宴轻轻的握住了趴在自己床边已经睡熟的师傅。自己到底是睡了多久啊?竟然让师傅变得如此的疲惫,憔悴。
李鹤东看出了她的焦虑,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道
李鹤东知宴,你别想那么多,这都是我们自愿的,我们无法代替你承受这些痛苦,在你昏迷的这几天里,我们自责,心疼,纠结。我们恨不得躺在那里的是我们,但是,我们却只能干等着你醒来,无能为力。
周知宴笑的苦涩。哑着嗓子开口道
周知宴东哥,我好像,总是让你们担心,我都二十三了,还是这么不省心。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脸上挂着一抹苦笑,她不知道自己回来,到底给他们带来了什么。
这才刚回来,就让他们如此操心。
周知宴往下退了退,想让自己更舒服一点。躺的太久了,感觉自己的四肢都要退化了。
李鹤东往后靠了靠,细心地问了问
李鹤东这样是不是好一点?
周知宴点头。
李鹤东知宴,你千万不能这么想,你消失了五年,刚回来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作为你的家人,有义务要这么做。
李鹤东认真的说道。
周知宴明白,他这是在安慰自己。努力的勾起一抹微笑。
李鹤东明显的感觉到,周知宴变了。
话少了不像五年前那般爱说了,也不爱笑了,脸上不似五年前那般天真了。
如今脸上更多的,是被生活所迫的坚强。
李鹤东知宴,你变了很多,变得没有那么爱笑了。
李鹤东有些伤感。
周知宴笑的苦涩,爱笑?她何尝不想似从前那般。
可是,她一旦放弃,她这么多年来的坚持,就全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