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与晴雪听了,马上提起了警惕之心,他们停留了片刻,不知是该进林子里帮助他们,还是回村去看看被咬伤的孩子。片刻后,林子里很突然地传出一声狼鸣,紧接着是一声人类男子的惨叫。苏雪二人马上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运起轻功,赶了过去。
半途中,却听男子惨叫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先前那头狼的悲鸣痛吼……等到他们二人赶到当地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这场冲突结束后的场景:只见猎人中的一人,腿上鲜血淋漓,显然是刚才被狼咬得不轻,而那头凶悍的狼,已经躺在地上,一支穿透它胸口要害的箭仍插在它胸前,狼痛苦地喘息了几声,就慢慢停止了剧烈的呼吸起伏。
“畜生,我要将你带回去分给所有人吃!……”一个男子本在搀扶着受伤男子,此时他脱离了他,冲着狼怒吼道。他几步上前,就想拖起狼,而此时一个灰影却猝不及防地从一旁敏捷地闪出,将他撞到一边,接着落在了狼尸旁边。
屠苏赶忙伸手,下意识地将晴雪一拦,免得晴雪受到伤害。他们都想当然地以为是另一头狼出现了,但当那影子落地之后,他们看清楚了,都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那是一个女孩,幼小的女孩。
她看上去只有不到十岁的样子,头发凌乱,身着一件又短小而又破烂不堪的旧衣服,那衣服已经千疮百孔,露出片片肌肤。然而她虽然形体是人,动作和神态却完全不像人,此时她身体微服于地,守在狼尸之前,用怒兽般的眼神盯着眼前的猎人,整个人做出防守和随时准备攻击的姿态。她喉咙里发出愤怒的低吼,虽能分辨出鲜明的女童声音,却不带丝毫人气。
“你是什么?狼妖吗?”方才被女孩撞开的男人睁大诧异的眼睛,惊慌道。
“妖怪,妖怪啊!”身后几个猎人也惊道。
“她不是妖怪,是一个人类女孩……”屠苏镇定地说道。
“什么?是人类?这样子明显像一头狼嘛……”男子镇定了下来,说道。“喂,丫头!快闪开!我们要带走这头恶狼!”
女孩忽然发出一声狼鸣,将这个男子逼到几步之外。虽然这个女孩十分幼小,但这成年男子竟被她的野兽一般的气势逼退了。女孩见他后退了,又回到狼尸身边,呜咽着用头贴了贴狼的身体,仿佛是要它起来,屠苏等人都看到,那女孩眼中分明噙着泪水,很快这泪水就滴落到狼尸上。
屠苏一瞬间与女孩的目光对视,他的心恸了一下。那眼神如此绝望伤心,仿佛是一个无助的孩子失去了自己最亲近的亲人、依靠。女孩和这狼,显然关系非同一般,女孩看狼的眼神,就如同在看自己的母亲……这一刻,屠苏脑海中不禁浮现了自己小时候面对母亲遗体时的画面,还有那种天塌地陷的绝望和悲伤……
“小丫头,闪开!”两个男子再次上前,准备强行拉走女孩。此时缓过神来,他们已意识到,无论这个女孩看上去有多凶狠可怕,她终究是个幼女,岂是几个成年男人的对手。
“且慢!”屠苏忽然伸手拦住他们,打断道。
“韩……韩公子?……”猎人有些意外,不知他为何会拦住他们。
“张大哥,今日就到此为止吧,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带狼回去了……”屠苏道。
“可是……可是,这狼咬伤了周家的孩子,刚才又差点把梁兄的腿咬断,这等畜生,恨不得立刻带回去煮了才解气!……”张姓男子气愤道。
“我记得前几日周家曾宰杀了一头幼狼分而食之,对不对?”屠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