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体力衰弱,又不肯让晴雪受累背着自己,于是二人的行程非常慢,他们也不急,就当是游山玩水。虽然屠苏并不觉得身体舒服,但看到外面的新世界,还是禁不住露出向往、喜爱的神情。不到半日,已到一处繁华所在。
“屠苏,这里是离我们桃花乡最近的城镇,这里叫做江都。”晴雪介绍道。
“江都……”屠苏看着眼前的世界,默念着这个名字。不知为何,他对这里并无陌生之感,而对这个名字,也仿佛是并不陌生的感觉。
晴雪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神情,问道:“在想什么?”
“没有……只是觉得,这里好热闹,好繁华,和桃花乡真的很不一样……”
“嗯,那我们好好地逛一逛这里吧!……但是如果你觉得累了,就马上告诉我……”
晴雪带着满心好奇的屠苏开始了在江都的短暂生活。屠苏不知道,九百多年以前,他就曾到过这个繁华之地,还是在这里被谨娘推命,算出他六亲缘薄的凶煞之命的。那时,他和一众好友,晴雪少恭、兰生襄铃,一起来此。而这一次,只有晴雪伴他身旁。
江都是个不小的繁华所在,三日内苏雪二人都没能离开,屠苏却又发起烧来。晴雪替他找遍了江都的几位名医,但他们最后的反应都是摇头,叹气。苏雪二人在客栈休息几日后,就起程离开了江都这个故地。
江都繁华,才得以千年之后仍保留下来,其热闹程度还有增无减。这之外的城镇村庄,经过九百年岁月的洗礼,却已是物非人非。
走过村庄,走过繁华城镇,渡过河……晴雪带屠苏走过了很多地方,一边求医,一边游山玩水,屠苏很是开心,但体力也日渐衰弱下去……后来,晴雪雇了一辆马车,由马车主人带着他们走。也不说目的地,任由车夫选择路程。
“晴雪,我们去哪儿……”屠苏在晴雪怀中昏昏沉沉地问道。马车的微晃让他觉得自己如在云里雾里一般不真实。
晴雪为他裹紧了衣服,紧紧地拥着他。“屠苏,我也不知道……去哪里都好,反正,要尽可能多地带屠苏去看更多的地方,只要我们一起走,一起看,就好,不是吗……”
“嗯……是啊……可是晴雪,我现在,看不到……我连你都看不到……”屠苏的声音无力得如同从梦里传来。
晴雪听得心揪痛。我就在你眼前,屠苏,你已经看不到我了么?……不要,我花了九百年,怎能只换来你比前世还要短暂一倍的一生?我一定要让你活下去!……
“那是屠苏累了吧……”晴雪笑了笑:“等屠苏睡醒了,就能看得到我了……”
“我才不睡……我要是睡了,也许就睡不醒了,更看不到了……”屠苏说着,却是陷入了沉睡……
不知多久之后,马车停下了。车夫掀开帘子,阳光透了进来。
“姑娘,下车吧!”车夫说道。
“师傅,可是,我们还没有到达啊……”晴雪答道。
“姑娘,你都说了没有终点了,这何时能到达?快快下来吧……”
晴雪听了,也不勉强,抱着屠苏下车了。
“姑娘,实在是对不住,既然你说任由我走,而我,已不想去更远的地方,那边我也不再识路,所以,就带你姐弟二人至此吧……姑娘,你可以理解吧?……”纯朴的车夫和善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