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天墉城大殿

伏羲站在大殿中央，身旁跟着商羊和飞廉，而暗翎、夜初凉、血怨和残心正围绕成一个圈，充满了戒备。

“各位不要担心。”伏羲道，“虽然曾经我们有过心结，但是如今大劫当前，应以大局为重。”

夜初凉冷哼一声道：“羲皇不是一直认为自己很强大吗？这回怎么来找我们了？怎么不去找天道九大主宰？”

伏羲眼中掠过一丝悲痛道：“当年之事，伏羲再次道歉了，只是我曾找过天道九大主宰，他们现在正在布阵，不能腾出手来，所以希望我们联手，尽可能重创上古亡魂，争取时间。”

夜初凉沉默了一会道：“这件事我们会考虑的，说真的，伏羲，如果不是因为上古亡魂太过强大，恐怕我是绝不会和你联手的，但是现在，我愿意和你联手，当然，仅限在这段时间。”

伏羲脸上露出了笑容，正是在上古亡魂现世后第一次出现笑容，道：“不愧是神谋鬼算，果然是识大局的人，那么为了显示我的诚意，我愿意将一个秘密部队的指挥权交给神谋鬼算。”

夜初凉看了看伏羲，墨色的眼眸眯了眯，淡淡的道：“不了，谢谢羲皇好意了。”

伏羲微微皱眉，叹了口气道：“神谋鬼算何必如此谨慎？那个秘密部队并没有任何隐秘任务，唯一的任务便是听从神谋鬼算的命令。”

夜初凉依旧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仍是那句原话，若是羲皇执意要留下，那么请送给他人，我夜初凉绝对不收。“

伏羲看了看夜初凉，摇了摇头，道：”既然神谋鬼算不愿，那么伏羲便告辞了，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请直说。“说完便消失了，连带着商羊和飞廉也走了。

”夜初凉，为什么不收那支秘密部队？“残心道，”我看着伏羲挺有诚意的啊。“

”夜初凉这么做是对的。“暗翎道，”不论怎样，秘密部队创立的初衷便是成为主人的一支敢死队，所以对于主人的命令，一定是绝对的忠诚，现在伏羲要送出这支秘密部队，虽然诚意够了，但是伏羲应该能够想到，这只秘密部队的内心，仍是忠诚于他的，他现在送这支部队，只是在试探我们，如果我们要了，就说明我们现在积蓄力量，如果不要，便说明我们的力量足够，足够重创上古亡魂，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夜初凉不肯收，在我看来，应该是收了好的，因为怎么样也是一支力量，只要不参加核心任务就好了。“

夜初凉道：”暗翎，你还是想得简单了，或许是因为你是天帝的缘故，对于一些事情不会想的太仔细，但是，你刚刚的也对，但是，伏羲毕竟是位高权重的人，能够成为远古十神的领导人，绝非善类，就算是诚心联手，但难保不会是用什么试探性的招数，与其收了之后再去防备，不如直接不收。“

众人沉默，残心道：”夜初凉，你也真是够聪明的。“

夜初凉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和莫殇前辈比起来，还差得很远。“

”夜初凉，亏你嘴甜。“莫殇缓缓出现了，漂浮在半空中。

”不知莫殇前辈怎么看这件事？“夜初凉轻轻躬了个身道。

莫殇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这种玩心思的事，不适合我，我还是更喜欢排兵布阵。“

夜初凉笑了笑道：”既然莫殇前辈不愿，那边算了，不过既然莫殇前辈主动说了，那么排兵布阵的事便交给莫殇前辈了。”

莫殇笑着道：“好啊，好久没有玩了，不知道技术和之前比有没有退步。”

········

一个月后

自从屠苏悟出了第一式的情感后，却一直没有什么进步，夜初凉缓缓走进后山道：“你们几个，去前线吧，有的时候，突破需要磨练。”

“是。”几人应声而去。

转眼间，几人便到了天墉城门口，一个巨大的血色防护罩保护着天墉城，弟子们在光罩内挥剑斩杀着疯狂攻击着光罩的疯癫百姓们，眼中含着泪光，那些百姓中，不乏她们的亲人和朋友，但是现在的他们只能挥剑斩杀，为了自己身旁的朋友，为了那些尚还活着的百姓们。

屠苏看到这一幕，看了看天上的天灾之难，依旧是浓重的黑色，看到这一切，屠苏心中不禁生气了滔天的杀意，只想杀伤苍天，都曾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但是为什么，要制造这样一起灾难？想去问问上古亡魂，难道平民百姓的生命便如此卑微吗？难道弱者不是需要保护的吗？屠苏看向了那些癫狂的百姓，此刻的他们，已不再是有着神智的人，现在的他们，已经变成了一个只知道杀戮的行尸走肉，现在的人们，只能挥起长剑，保护应该守护的人，保护那些需要守护的人。

一个星期后

屠苏仍旧在厮杀，此时的屠苏，满目赤红，习惯性的再次挥起长剑，此时的挥剑，对于屠苏而言，已经成了下意识的动作，下意识的杀戮，下意识的守护自己的朋友和兄弟。心中的杀意已经累积到了极点，若非焚寂的守护，恐怕已经是变成杀戮的傀儡，屠苏并非不愿听下，只是他的是直觉告诉他，如果这样杀下去，会有一件事情发生。至于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猛然间吗，屠苏停止了杀戮，半跪在地上，仰天长啸，一股股近乎于实质的煞气在一圈圈扩散，带着一种毁灭的气息，仿佛是杀尽天下，毁灭三界。屠苏感觉到一股毁灭的意味，同时，仿佛是一个等待了许久的瓶颈突破了，屠苏再次仰天长啸，原本闭着眼睛猛然间睁开，冷冷的道：“再斩山摇日月落。“

这次只是一个横劈，但是却一路势如破竹，披荆斩棘的一路冲了出去，那道剑芒方圆一米内，都绝无生机，只留下毁灭的气息，那道剑芒，带着滔天毁灭的气息。屠苏半跪在地上，看着那些百姓被杀掉，甚至包括一些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眼眶湿润了，或许是因为死亡过一次，这世的屠苏更加珍惜情谊，所以对于杀掉那些曾经帮助过他的人，是最残忍，屠苏不忍心，但是现在的他。必须要挥起手中的剑。保护身边珍惜之人。

屠苏半跪在地上，手中的焚寂不断的颤抖，"啪“的一声，焚寂掉在了地上，屠苏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威慑么一定要这么残忍？为什么一定要我亲手杀死他们？为什么？这边是天吗？上天为什么要这样？一瞬间，杀死那些人的悲伤以及对上天的愤怒再次充斥了屠苏的内心。

突然间，仿佛又有什么瓶颈碎了，屠苏飞身而起，再次一个十字斩出现了，只是这一次的十字斩，一道充满了悲伤，一道充满了愤怒，两道剑芒组成了十字斩，直直的冲了过去，一路上无人能挡，无人敢挡，一路留下了悲愤之情，再和着之前的毁灭，让人有一种来自人心的畏惧。

“嘭——”

的一声，爆炸产生了，三道剑芒混合在一起，产生了无与伦比的恐怖攻击力，能够看到爆炸产生之处，一片片的烟雾扩散开来，光罩之外百米，竟都没有任何一个活下来的癫狂百姓，四处是鲜血，屠苏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不相信这一切是自己做的。晴雪此时奔了过来，半跪在屠苏身边，哭着道：“苏苏，你没事吧。苏苏。”

屠苏看了看晴雪，抱住了晴雪，轻声道：“晴雪，那些人，都死了，我杀的。那些人，没有罪过。”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夜初凉打了屠苏一巴掌，晴雪呆愣在一旁。少恭此时狂奔过来，看着这一幕，已经呆住了。

夜初凉冷冷的道：“百里屠苏，这便是你吗！你太让我失望了！那些百姓却是无罪，但是他们已经不是他们了，他们只是一帮行尸走肉，你如今却想在这里愧疚，你愧疚可以，但是你看看，因为刚刚你的愧疚，你停止了防守，弟子的伤亡就在增加，你在愧疚，但是这份愧疚，却是用几个弟子的性命换来的，你不觉得这样太奢侈了吗！百里屠苏，你要知道，现在的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晴雪过来看你吗，少恭过来看你，他们停止了辅助，停止了救援，那么又会有多少性命死去，你想过吗！你现在需要的，不是愧疚，是战斗，你懂吗！”

屠苏仍旧半跪在地上，听着夜初凉的话，大声道：“是我的错，我愿意受罚！”

夜初凉叹了口气，将屠苏扶了起来，拍拍屠苏身上的尘土道：“屠苏，你的天赋很好，但是心太善了，你刚刚领会了第二式的毁灭，第三式的悲伤，第四式的愤怒，这很好，你现在需要融会贯通，继续领悟后面的，我不会希望你会就此止步。”

屠苏哽咽道：“师傅——”

夜初凉拍了拍屠苏的肩道：“男儿流血不流泪，哭什么，你只需要记住吗，有什么事，来找师傅，师傅都可以替你解决，师傅只是希望你知道，太善良，就会造成许多困扰，该杀戮的时候，就需要杀戮。”

屠苏定定的看着夜初凉道：“请师傅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