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去拜访了美羽。
“听赵泽说,你在以淑儿的名义抓人,谁?”陆安摘下兜帽,缓缓的说。
“你怎会不知?岂不明知故问?”
“疯了吗?你怎么敢?”
“我为何不敢?他的身份你比我知道的早,为何不说?残疏,你心中还有凤宫吗?”美羽有些咄咄逼人的问着。
“别叫我残疏,我已离凤宫,残疏已死,留下的是陆安!”他终是发了脾气。美羽到底不知苍梧已经现世,才敢这般妄为,想要提醒她,但有些话又不能说。
“少自欺欺人,当年你带她下界,为何欺瞒她,在凤宫假死一场?又与她在其他地方以兄妹相称,你为陆安,她为陆宁,你明知这样会导致混乱!”
“你可知她是谁,却一次次的压她的底线,置天下人于不顾!”
“你是说……淑儿,怎么会是她?”
“如若不是,师父当初怎摒弃其她的亲生女儿和原本充满希望的大弟子,一心要她上位?”
苍梧……怎会是她?
他当初离开之时假死,让凤宫人心中再无残疏,只与最信任的人交代明白这一切,为的就是让凤王之位不再存有争议。
做了这么多,只因为美淑有苍梧的血脉,真的值得吗?
大概是值得的,陆安心中想。不光因为身份,凭陆宁摇着他的袖子,叫了他一辈子的师兄也是值得的。
陆宁离开赵泽宫殿之后,并没有回到自己那里去。再凤宫的囚牢附近,她感受到了一丝凤宫与噬夜交织的气息,十分奇怪。
如果付远知在就好了,他对血脉与气息上有极高的天赋,感受比自己还精准些,一定可以判断是什么情况。
“宫主。”守狱的宫人见她来,向她行了一记礼。
“里面关着什么人?”
“就是您之前吩咐抓来的人啊。”那人有些疑惑。
“我吩咐?”
“美羽灵官之前传您的命令差人去做的,有什么问题吗?”
美羽……陆宁没有回答,越过宫人禁止走进囚间。里面的人让可以抑制灵力的特殊材质的藤木样的僚铐吊了起来,镣铐上接触手腕的部分有许多小刺,刺破皮肤,血一刻不停的细细流下,顺着手腕,整红衣襟,又染上大半件衣服。
“付远知……”
付远知感受到来人了,缓缓的抬起头,就一直盯着陆宁。
陆宁手忙脚乱的将他放下来,“你说去办些事,又怎么会在这儿?”
“这要问你啊!宫主把我抓来这里,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一样来关切我,不觉得很虚伪吗?”付远知的语气有些奇怪。
“不是我!”陆宁觉得有些绝望,他们之间,就连这点信任也建立不起来吗……
“可我不信呐。”付远知的语气柔和下来,却说是最无情的话。他的头发变成银白色并开始变长,面容也发生了一丝变化,眼里不再是柔和而是妖异,在染血的衣服的衬托下,诡异的让陆宁害怕。
“殷叶……”她有些不可思议的呢喃着,不敢相信“你是谁?”
“我是许纵啊,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就叫这个名字,不是吗?”他向着她走过来,陆宁却步步后退。
“小宁,为何偏逼我去恨你……”
“我没有……”陆宁无力的解释着,她的辩驳,他不会听的。
付远知的气息更偏向噬夜了一点,竟是向她发起了攻击。
陆宁没有躲闪,她知道她不该躲,任由片片利刃划破了她的手臂,肩膀,小腿……
有人从前面一把抱住她,用后背替她挡下了所有的攻击。
“师兄……”她有些呆滞的看着他,然后又注意到陆安身后的美羽,整整一夜的委屈,像是找到了宣泄似的,都是因为她……
“你是想逼死我吗!”
美羽也有些难以置信,美淑是苍梧,她若早知道这一点,又岂敢这般任性妄为。
“小宁!”陆安极力劝阻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了,付远知没事的。我们会解决,什么都不用管,睡一觉就会好。”
“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呢?”她放声哭了出来,“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
最终是哀伤,平息了她的怒火。
陆安带着陆宁回去的时候,警告一样的,看了美羽一眼,后者却依旧失魂落魄的。
真的是……她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