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醒来后,已经是另一个时日了,久到秦宸的贡品都充了上去,在此之前,其他人都在处理供品而引起的混乱,只留下唐栀栩一个人照顾着程曦。
唐栀栩是被程曦的动作惊醒的。
“我是被下咒了吗?”这是程曦在朦胧间说出的第一句话。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还没人同她说,所以唐栀栩惊讶不小。
“我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醒了?”秦宸走了进来。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
“没什么,你本无意。”程曦有些激动,却被他生生打断。
有侍从得秦宸应充后进来,“轩主,轩里出事了,白暗卫已经去处理现场了,陆姑娘找您去正堂议事。”
“出事了!什么事?”
“抱歉轩主,我只是个传话的。”
“好,我知道了。”秦宸目送侍从离开要把目光转向程曦和唐栀栩。“你们两个要一起去正堂吗?”
“自然要去,只是你这轩主当的失败,怎么轩里出了什么事,先是小宁知道。”唐栀栩毫不留情的调侃。
他们到了正堂,人已经坐的齐整,陆宁并不着急向他解释“知道的够晚,你这落月轩都快变成我的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们这么在乎?”秦宸揣测不了她的心思。
“不着急,等白灼来了亲自告诉你。”她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扣着桌面,发出的声音在一片静寂中显得突兀,让他更没有底气。
白灼已经带着人回来了,见到秦宸了,先行了个礼,才道出事情的原委。“轩里死人了是个女孩,凶手故意把尸体吊了起来,但从脖子上的痕迹以及满身的伤痕来看,却并不是自杀。”
除了像陆宁这样早知道案件的,其他大多数人都带了破案的探索性。
“报告轩主,又……又死人了。”些许流言在听到这句话后传开了,有人说是上天的报应,有人说是什么恶魔。
“这样的程度已经可以找衙门投案了,你们在这里争议这样那样的,对事情根本有帮助吗?”陆宁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们说,却是唐栀栩先开门口。
“不方便报官,凶手的手段高明,连杀两个人不留下自己的痕迹,如果报官,恐怕会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陆宁却说。
程昱现在只想堵上她的眼睛和嘴,再拖她下去,再有本事的人也动不了她,不过又是一场玩心大发。
“那现在,便和我去看一下现场,说不定能找到些什么蛛丝马迹。”秦宸接过了话,认为这时再不说些什么,这轩主就当的太失败了,何况这事本就奇怪的很,检查一下没坏处。
两次都发生在落月玕的普通农户家里,又不是结了什么仇,勒索又不会取人性名,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尸体与之前一样被吊了起来,不过已经被放下去了,正如白灼所说,从痕迹上看,并不是自杀。
“这是什么?”陆宁在尸体的腹部发现了异样,那里的一处被人用刀深深剜下,虽然在满身伤痕下并不突兀,但如果凶手用刀剐了这么多处伤口,根本就是为了掩饰腹部的异样呢?
越想越不对劲,但似乎这样是对的。
“这样一看,确实蹊跷。”一直沉默不语的白灼忽然开口,“我之前去检查第一具尸体的时候,也有一个类似的伤口,当时便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一次是偶然,两次就是必然。”
“婆婆,你女儿这里有什么与旁人不同的地方吗?”付远知尝试从女孩儿那哭得快昏厥的老母那里打开缺口。
“也没什么稀奇的,非说有什么不同,就是她那有一片胎迹。”
“我们开个小会吧,白灼你也一起来,不去正堂,去我的房间。”
这个时候做个总结总是没错的。
离开了那个房间已经很晚了,晚饭都没来得及吃,陆宁只好和秦宸借了厨房,亲自做了些菜。“你们可有口福了,你们可是第一批吃到我做的饭的人。”
秦宸与白灼可能不太懂,可其他人心知肚明,谁能轻易尝到凤王亲自下厨做的菜?这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
“两起事故的共同点,不少腹部的器官,伤口悬挂起来的尸体,满身的伤痕,很难以让人置信的手段,定然是同一个人所为。”
“疑点同样不少,只是普通农户,虽然不免惹些恩怨,但不至于闹出人命,而且为什么小腹有一个同样的伤口,我实在不太理解这样做的目的。”陆宁把付远知的话接了下去。
程昱也加入了他们。“刚才婆婆说女孩的腹部有一块胎迹,整个腹面有那样多的地方,伤口却偏偏在一块胎迹上,这也可以作为一个疑点。”
“这哪里是分析?分明越绕越死,问题越来越多。”程曦也说。
“我倒是听一些老人说过,每次凶杀都伴随不好的事,只是当时还小,现在已经记不清了。”白灼显得有些欲言又止。
深夜了,却没有一个人觉得困。
翌日,他们问遍了所有的老人,每个人听到“离奇死亡”“尸体悬挂”的字眼都避之不谈。
“白灼,你昨天听哪位老人说过,他现在在哪儿?”
“多久的事了,老者已经去世了,不过找得到他的儿子,他应该也知晓一些事,说不定对我们有帮助。”
然后他们去拜访了白灼口中的“知情者”,开门的是个半大的小姑娘,看着门口的一众人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来找你父亲,他在吗?”白灼询问。
“哦,好,你们先来吧,我去喊他。”
老伯也是位年过七旬的垂暮老人了,陆宁向他说明来自拜访的目后,他脸色骤变,让那女孩儿把门窗关紧后,才娓娓道来。
“这种现象被老一辈的人称为‘贝罗里诅念’凡是腹部有胎迹的都是被诅咒的印记,在年满15岁时,诅咒便应验,丧失性命,正像你们所说的:离奇死亡,满身伤口,悬挂在房中。有人说是家中造孽太多,要人来还。知道这个的人多数已经将秘密带到土里了,我也是当年躲在门后听父亲说起过。”
“诅咒?这始终是猜测,真正的诅咒是要以被诅咒者的物品为引,才能保证实施。更为重要的是发生的种种与诅咒并不符,一定还有其他原因,比如是人刻意为之。”陆宁大胆推测。
“这样的事隔几年都会发生,来次问我的人也不计其数,这是多少人都传出去的,这又作何解释?”老伯始终不信。
“那如果说,死者满身的伤口,只是为了掩盖真相,以及小腹一个拇指大的伤口呢?”她把之前的想法也说了出来。
“腹部?全身都是伤口,这有什么奇怪的?”
“您不知道?嗯,也跟我们没说清楚,腹部有一部分是深深剜下来的,十分奇怪。”唐栀栩主动解释。“被剜肉的地方正好是那一片胎迹。”
“如果是这样,就是另一个传说了,据说用小腹有胎迹的肉作为药引,可以将死人救活,怕是有人听信了传言。”老人紧紧皱眉,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些。
“这样一来还说得通,方才老伯说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发生一件这样的事,都被定为悬案,如果从这方面入手来查,相信很快就会得到结果。”付远知小声和陆宁商量。
“不无道理,只是我们来的可真不是时候,最近这落月轩的事可真多呀,我们哪里是来游玩儿的,明明就是义务帮忙。”
“乱说什么。”付远知轻轻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