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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初见?重逢

平行距离三十厘米

  人群之中,我看到了个熟悉的背影,似乎是久别重逢,又似是初次相遇。待我想要仔细一看时,那人却不见了踪影。

  那个男生是谁?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初次来到这个地方,又怎么会认识这里的人,莫非我忘了?

  我晃了晃脑袋,时间不容许我再这么想下去了,因为——开学典礼就快要开始了!

  我找遍整栋楼,都没看到年段的影子,更别说是教室了。政教处啊教务处啊文印室之类的倒是有不少,甚至还有校长办公室。我走错地方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拉住刚从政教处出来的一个女生,硬着头皮问道:“那个……同学,你知道二(9)班在哪吗?”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问道:“你新来的?”

  “嗯。”废话,不是新来的会迷路么?

  我开始打量起这个女生:长得还算标致,不过放在人群中也不会太显眼。一头清爽的短发微微蓬起,陪着棕熊发卡,倒是有些清新俊逸的感觉。

  “太好了!我正找你呢。陶老师说要转来两个学生,怕你迷路,就让我来接你了。没想到,刚从办公室出来就看到你了。缘分呐!”

  我无语地看着她自言自语,心里默默地翻了个大白眼前,竖起中指:谁要和你有缘分?等等,转来两个学生,除了我,还有谁?

  “两个?”

  “嗯呢。听说另外一个是个男生,成绩很好不知道为什么就转我们这来了。你呢,你的成绩怎么样?”

  “一般般。”我随口答道。

  “一般般啊。没事,以后有不懂的来问我就好了,我教你。”

  听到这话我差点岔气。这女生要是知道我是全市第一的只是我,只怕会后悔自己说的话。

  “好了不说了,快走吧!一会时间来不及了。”

  然后……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作为一个爱好清静,向往隐幽的人,面对着一路的絮絮叨叨,这怎么不是一件恐怖的事?她是如何做到忽略我的沉默,自言自语一路的?本来只有这么些距离,现在我觉得跟咫尺天涯一般。

  “你怎么会去南边的教学楼呢?我们的教学楼在北边,南边是副科老师和校长的办公室。主科老师的办公室在北边,为了方便学生们问问题之类的。陶老师虽是政教处主任,但是他一般都会在高二文科办呆着,你有事可以去那找他。”

  “嗯。”我简单地应了一声。接着心里有开始捣鼓了:我哪知道你们学校跟淮安一中不一样?淮安一中就是南边教学楼北边办公室,我怎么知道你们这正好反一下?

  “可能是你原来的学校和我们不一样吧。不过你应该跟着人流走,而不是独来独往,容易走岔哦。”

  我猛地看向她,虽是面不改色,但我想我的瞳孔一定放大了。

  她怎么知道我心思?她会读心术?还是我的心声泄露了?从来没有人猜我心思这么准过,换作以前,旁人对我早就不耐烦了,哪有闲情功夫来猜我的心思?或许是巧合吧……

  站在教室后门口,看着里面嬉笑打闹的学生,心里又不由得一阵伤感。

  从我有记忆以来,就没有多少人愿意理我。母亲打小就希望我好好读书,将来功成名就。父亲却不知身在何方,是否还健在。母亲对父亲的事也是闭口不提。

  我一直按着母亲的要求,刻苦学习,虽拿到了全市第一的成绩,但是,我同样也失去了拥有朋友的权利。在我的记忆中,我的童年是黑白色的。

  我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了下来,拖着下颚,看着窗外的一景一物。

  天空还是那么蓝,似乎在哪都是一个样子。云四处漂泊,不知我这是第几次看到它们,是新朋友还是老朋友,或许……根本就不是朋友。

  想得正入神之时,班级突然安静下来。我淡定地看向教室前排,只看到一个庞大的身躯从前门挤了进来。

  这就是我的新班主任——陶老师吗?

  巨如脸盆般的脸上刻着一对浓眉,低下是一副铁丝眼镜框,从镜片内依稀可以看到他那和脸相比小得明显不成比例的眼睛。白底蓝格子短袖,许是因为洗多了的缘故,有些褪色;短至膝盖的黑色短裤下,露出两条长满腿毛的大象腿;更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他竟然穿着拖鞋!

  天,这是一个老师的风范吗?

  “人都到齐了吗?”陶老师问道,声音不大,却能真真切切清清楚楚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陶老师,湛桐离还没来。”一个女生站起来说。她留着中长发,发尾微卷,扎起马尾辫倒是有些清新的感觉。只是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一种骄傲的意味。

  “这小子……”陶老师看了看时间,说道,“算了,不管他了。正好开学典礼暂时延迟了,趁这段时间,给大家介绍两位新同学。他们原先都是淮安一中的佼佼者,转到我们学校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是我们学校的荣幸。也希望各位能和他们好好相处,多多请教学习上的事。”

  他扫视了一下,似乎找到了一个目标,但不是我。他对着第一排最后一个男生招了招手,说道;“夏南辞,上来吧。”

  夏南辞?夏南辞!

  我震惊了,他怎么会到这里来?刚刚我看到那个背影就是他!

  夏南辞一站到讲台上,冲大家微微一笑,班里女生个个都犯起了花痴。也是,我进来的时候只顾着自己,没注意那个时候有多少女生围在第一排。

  夏南辞的确是英俊,在现代社会中,如此纯天然的相貌可真是不多见。难怪有些女生把持不住。不过我也听到了一些异样的声音:

  “哪有我家桐离帅!”

  “呸呸呸,桐离是你叫的啊,谁是你家的,那是我家的!”

  ……

  我不禁揪了把冷汗。这里都是些个什么人?陶老师可是班主任,而且是政教处主任,他们竟然敢在陶老师面前这么放肆,不想活了?

  事实证明,我错了。

  陶老师非但没有制止,反而笑呵呵的(不得不说他笑起来挺吓人的)。

  “大家好,我叫夏南辞。夏天的夏,南方的南,楚辞的辞。”

  夏南辞给人的感觉就是温文尔雅,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文雅公子一般。不过这也契合他的身份背景。当初我考了全市第一,他仅差我3分,屈居第二。想必心里也十分不甘,借着家里的权势硬是换到了和我同一个班。这下好了,追我都追到这里来了,有完没完?

  “夏南辞是淮安一中的尖子生,当初中考时以全市第二的成绩进入了淮安一中。今天能在我们北桐中学,是我们荣幸之至,希望夏南辞同学能带领我们的学生向更高处攀登!”

  接着,又是一阵惊呼。

  我心里默默地啐了一句;客套话。

  “陶老师过奖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我好的还有。怎当得起‘荣幸’二字?”

  如果我此时喝了口水的话,我想我一定会喷出来。夏南辞什么时候学会这一套了?还真是小看他了。不过我跟他交集也不多,他怎么样随他去吧,到也有个好处,起码我不会没有动力了。

  “林陌兮,到你了。”

  我淡然地站起来,平稳地走向讲台。然而我也听到了一阵不和谐的声音。

  “林陌兮?好高冷的样子,长的也很漂亮,我喜欢,嘿嘿……”

  “嘁,哪有我慕予女神漂亮?”

  ……

  我镇定地转过身,眼睛横扫了一圈,才缓缓张口道:“我是林陌兮。”

  全班沉静了十秒,接着陶老师最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说道:“呃……那个,林陌兮同学是淮安一中的顶尖高手,当初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进了淮安一中。夏南辞同学也仅差她三分,屈居第二。希望林陌兮同学能够多多帮助同学,为他们解答疑难。”

  “应该的。”

  我应了一句,没有多少客气话,接着就走回了我的位置。

  然后全班再次沉寂。

  怎么回事?全市第一第二都跑我们学校来了,我们学校开过光了?这个林陌兮要不要这么高冷,全市第一了不起啊,全市第一就有高傲的资本啊!

  好像是很了不起……也有高傲的资本……

  当他们看到我坐的位置的时候,全班又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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