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宝宝每天仍是紧张学习，凌凌最佩服的是她零晨经过宝宝房间时，灯依然亮着。早上还能6点前起来，还准备好两人早餐。自己早决定自费出国，反正有这个条件。又不是亲爸，钱不花白不花。这个如钥也是，条件这么好，总和自己较什么劲。“如钥，快开学了，我们好好到处玩吧，我带你逛逛吧！”“好的，我也这样想。”

　　出游当天，两人换了自己最爱衣服，两个漂亮的女孩同样出色，凌凌神秘，长长的头发总是飘散在肩上，给人一种飘逸感觉。喜欢日本动漫里女孩，更喜欢cosplay。蕾丝花边裙是她至爱。她们去了蜡像馆，逛了艺术街。有许多有趣的艺术品，在北京也经常逛艺术街，看画展。两人对油画情有独钟，凌凌还高价买下个人画展的《威尼斯小巷》，《雨夜》。宝宝不明白凌凌为什么会舍出自己一部作品钱买这样忧伤的作品？一位在雨中凌乱的女孩，她可是从来很开心的。两人黄昏时在中餐厅吃黄鱼面和河剥虾。上海风味吸引两人，“如钥，你为什么这么努力？有必要吗？”“是的，我爸其实告诉过我，他可以花钱送我去，不想我这么辛苦，但我就喜欢努力成功的感觉，尤其是他...”宝宝一时失言，“你就是太要强，哎，难为你这么小年纪。”其实她心疼宝宝，她从小被下了一盘大棋，注定承受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压力，注定自苦，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更苦，自己又何尝不是？她默默饮下杯中的柠檬茶，酸涩有苦味。

　　夜里宝宝还在伏案写作，她把自己准备的礼物拿到客厅想明天给凌凌一个惊喜，可她发现灯竟亮着，以前没有过，她很重视自己皮肤。她轻轻敲了一下门，怕她不舒服，“进来，宝宝！”宝宝笑了，“你以前可不这样叫我。还是这个称呼我喜欢。”“我可比你大，以后当你姐了！”宝宝被眼前半个墙面的大幅盖着浅蓝色布的油画吸引，“什么呀这么神密？”“你打开看看。”宝宝轻轻揭下那层蓝布，眼晴圆瞪，嘴也略略张开。“不是吧，凌凌！楚老师！”宝宝不可思议看着她，凌凌微微一笑：“是他，我爱他很久了，从刚进班第一天。”宝宝笑着扑过来，“行呀，连我都瞒了！”凌凌眼神一下露出凄婉的神色，“衡阳雁去无留意。我怕是只能远望。也是求不得。”“你别瞎说，你这么漂亮的女孩他不动心？”凌凌很确定自己以后的命运，“我从小就是我妈手中的漂亮洋娃娃，精心培养不就为了卖个好价钱吗？”宝宝心里一惊，她竟有这样的处境。自己竟不了解好朋友。

　　回学校后的日子紧张而又单调，凌凌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心没肺，宝宝心里愈发担心她，经常以学习委员的身份偷偷为她创造条件，找理由让她多和楚老师接触。自己偷偷跑掉，她知道自己得不到幸福的滋味，不想好朋友也受这种煎熬。她接到电话，当年拐卖倩儿的人和她养母都已落网，受到法律制裁，简直大快人心！还是爸爸和舅舅联手共同努力，搜集当年的线索，警方迅速破案，这样好，姐可以得到安慰了。舅妈更是，这么多年她思念女儿成痴，一天都没快乐过。

　　天赐回去看母亲和哥嫂，也去了舅舅家，一进门就遇到正要买菜的晨曦，“天赐，你来了，爸爸在里面，去陪他吧，我给你们做饭。”“天赐，来，今天我们爷俩好好下盘棋。”“伯父，谢谢你原谅我！”“别这么说，孩子，要没有你的帮忙，我们不可能这么快找到害我女儿的人，我听警方说，买她的夫妇刚开始还可以，后来有了儿子，那个女人又嫌倩儿太漂亮，是吗？可以说说我女儿吗？”天赐眼里有雾气，“倩儿确实很美，第一次见她，再破旧衣服也掩盖不了她精致的五官，也因为她高贵，和村里人不一样，才受到那个恶毒女人的虐待。我妈喜欢倩儿，她那时没痴呆时，经常给倩儿做衣服，每天陪她出去，怕有人欺负她...”天赐有意避开倩儿受欺负，怕这位老父亲受不了。“天赐，你喜欢她吗？”他没想到会这样问他，他点了点头。“我想我女儿喜欢你。有你们这样照顾她，你喜欢她姐姐晨曦吗？”天赐一下愣住了，“她可是喜欢你，看得出来，你们喜欢彼此。倩儿已经往生了，伯父不糊涂，不反对你们交往。”天赐心里对这位长辈极敬重，现在又多了无限感激。在晨曦回来后，他主动帮忙做饭，洗虾时他怕她扎到手，接过食材时，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心里触碰到最柔软的地方，她脸一下红了，有些歉意地看着他。

　　两人准备了丰盛的饭菜，天赐做了桂花饼，让她没想到，这还是当年妈妈教自己和妹妹做的，没想到天赐也学会了。“爸，尝尝这个饼，天赐做的不错！”他用筷子的手有些颤抖，一口下去，老父亲老泪纵横。和妻子做的一个味，就像吃到女儿亲手做的饼一样。只可惜她这样小年纪竟与父母无缘，任方家母子卖尽物品也没救活，否则妻子也不至于总旅居国外疗伤。终是自己和妻子做父母的命苦。回去的路上，晨曦说了她母亲的事，自从当年丢了女儿，她就不再碰画具，就像为了惩罚自己，这么多年没画过画。她当年可是中央美院毕业的高材生，艺术比生命都重要。连陪父亲创业时那样艰难，也没放弃过。晨曦和妹妹小时候总能看到母亲和父亲调颜料，笑着看对方琴瑟和鸣的样子。可就因为当年的事，她浪费了近半生的才华。两人一路上交流，两颗心的距离也愈发近，好像两个孤独的灵魂在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