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幽函四处环顾也没看到天旗的踪影，“天旗还在楼上照顾他妈妈。”她正要上楼时宝宝提前一步挡住她，居高临下看了她一眼。自己转身上楼，只留下“当当”脚步声。妈妈心里愈发煎熬，这个孩子难道真要执迷不悟吗？

        宝宝来到卧室，对天旗说：“哥，我照顾伯母就好。幽函在外面等你。”他听到她的名字迫不及待走下去。宝宝心中一阵阵悲凉。径直走到老人跟前，帮她擦脸。心早就跑到天旗那儿了。他一定在安慰幽函，她甚至会靠在他肩上。想到这些使她受不了，扔下毛巾来到楼梯口，听到两人的话“幽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伤你的心，我始终爱的是你，共度一生的人也是你！”宝宝脚下一软，扶了一下扶手，看到幽函用手捂住他的嘴“不要说了，我知道”天旗一下把嘴唇贴在她唇上，两人狂吻对方。仿佛忘记周围一切，他眼中无限柔情，分别后的眷恋。宝宝感到自己受到前所未有打击，跑了回去，伏在墙上哭了出来。突然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冲进卧室，对老人喊到：“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时候出现？”她眼神狠厉，老人吓得发抖。“你儿子要结婚了，你同意吗？”她呆呆地着她，“同意就点头，不同意就摇头。”用手按着老人的头，可她受惊吓，一动不动，“点呀，快点！”最后耐心全无，一巴掌拍在轮椅上，老人向后倒了很远，撞到墙上，呜呜哭了。她转身离开。

         天旗婚礼眼看要到了，宝宝总找借口出来，其实她心里久久不能平静。静静看她这样自苦，自己也不好受。她是个温柔，软弱的女孩。她希望每个人都开心，为什么这么难？有一次因为弄碎花瓶被王阿姨骂哭，宝宝会劝她，“傻丫头，别哭了，每个妈都这样。”“宝宝，我难过，你也爱他对不对？”宝宝紧紧抱着她，其实自己才最该哭。可她不能哭。妈妈叫她过去，她有些不情愿。明明一直不理自己，“妈，找我什么事？”妈妈眼中有愤怒，“你哥哥要结婚了，你也大了，別总弄得谁也不开心。”“我又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我？”“他是你哥哥，别再爱他了，别执迷不悟了。”一句话点清目的。宝宝一下心虚，“我没有。别这么说我。从小到大我做什么都不对，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如果讨厌你我不会生你，更不会这样培养你！”这是她出生以来母女第一次恶语相向。“我本不想说，现在告诉你也无妨。不是一直好奇你哥为什么没上大学？他上高中时和一个女生在一起，她怀孕了，他不论我们怎么劝也不念了，一心要娶她，可那个女孩不爱你哥，和别人走了，孩子也拿了。你哥受打击太大，现在一切都好了。”宝宝听了妈妈的话，头嗡嗡响，脚下像发生一场大地震似的，不，不对。跌跌撞撞回去，好长时间发呆，她喝了许多香槟，为什么告诉自己这么残忍的事，想大骂幽函，却没理由。明明爱他，却不能面对。难怪他看小孩的眼神有忧伤。只有不停饮酒。“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静静看不下去，“宝宝，求你了，哭出来，别折磨自己！”“我为什么哭？不哭，没用。”又把一大杯酒送入口中。“来，陪我喝呀，世人皆醉我独醒，世人皆法我独清！有意思，不愧是方天旗，有魅力！”静静看她醉成这样，快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