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惠棋的意识飘到了幼年时期,当时因为自己在丞相府里不受重视,性格又张扬,而自己母亲出身又不好,几乎每天都会受欺负。
在有一天惠棋因为性格问题,被其他庶女毒打后.,走到大门口,看到的却是对面的阴长歌在和嫡出的哥哥姐姐嬉闹,而在阴府的大门口,阴淮和他的大夫人以及府上仅有的一个妾,也就是阴长歌的母亲,露出幸福的微笑。而更让惠棋诧异的是,阴府的大夫人就像平常人家姐妹一样和阴长歌母亲唠家常。
这画面看在惠棋眼中,可以说要多刺眼有多刺眼。
其实阴家和惠家世代交好,尤其到了阴淮这一代,感情更是深厚,阴淮与惠湘(当朝宰相兼惠家族族长)不仅是发小,而且还是同窗好友,更是在同一年,两人通过了殿试考中了进士。之后两人虽是凭借着各自的才能往不同的方向发展。惠湘成了文官,阴淮成了武将,但两人的交情依然深厚。在两人获得官职后,按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是依照阴淮和惠湘的心意,阴淮娶了惠家的嫡长女。惠湘娶了一个阴府一个表亲家的女儿。
阴淮与惠湘虽是从小交好,但两人对待感情之事,却是大相径庭。惠湘在娶了大夫人后不到两年就纳了五六房妾室,可谓是花心多情,惠湘在对待自己的子女上有时也是不闻不问。阴淮在娶了大夫人后虽然一直没纳妾,但架不住子嗣的缘故,纳了大夫人的贴身丫头,也就是阴长歌的母亲。十几年后,惠湘已经有二十多个小妾,但阴淮就只有一妻一妾。
惠棋看到这里,心想同样是庶女,差距怎么这么大!
到了傍晚,阴府门口就剩下阴长歌一个人和两个神情疲惫的家丁时,惠棋慢慢走到阴长歌身后。两个家丁一看惠棋的年龄和阴长歌的年龄相仿,又是从惠府跑出来的,看穿着想个小姐,也就没多注意,但下一秒惠棋却一把把阴长歌推倒在地,阴长歌痛的喊出了声,阴府中的人连带门口那两个家丁迅速过去查看情况。一看阴长歌摔倒在地上,惠棋扭头就要走,两个家丁上前立马拉住惠棋,另一边两个奴婢把阴长歌带下去治伤。
阴府大夫人和阴长歌母亲听到家丁传来的消息后,也是气愤不已,但此时阴淮在处理公务,而又秉承着内宅之事男人不能参与的原则,两人只能不告诉阴淮。
但阴府的大夫人还是去惠家找惠府大夫人讨说法,惠府大夫人一听,这还了得,丢人都丢到家了,而且她本来就看那些庶子、庶女不顺眼。于是就当着众多公子、小姐的面训诫惠棋,又让惠棋对阴长歌磕头赔不是这才作罢。
但事情还没结束,在之后有一次阴长歌在于阴淮聊天时说出了这件事。阴淮一听,觉得应该找惠湘说一说,让他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子女。
阴淮便写了个帖子邀请惠湘到阴府吃饭小聚,惠湘一听还挺高兴,但回来时却是面如死水,回到府后却是大发雷霆。
原来在吃饭的时候阴淮不断对惠湘说子女的教育问题,以及为人父应该怎样对待自己的子女。惠湘听出问题来了,笑问道:
“子怀兄今天是怎么了,是贵府有什么烦心事吗?”阴淮皱了皱眉头。
“不瞒贤弟,府中确实有一件事,原是令人头疼,现在虽已解决,但吾觉得此事更应令一些为人父,为人母的人深思。”
“哦,是什么事?不妨让贤弟也来听一听,或许贤弟可以回答子怀兄的疑难。”惠湘来了兴趣。
“其实,这件事和贤弟府上的小姐有关,不知贤弟还愿意听吗?”阴淮为难的看着惠湘。
“哦,应该是府上的那位小姐冲撞了贵府的嫡小姐或令夫人?没事,我回去一定就教训教训她,为阴府赔礼道歉。”惠湘冲阴淮拱了拱手,神情略微严肃道。
“唉呀,贤弟你也不必如此,其实这事也没多大。”阴淮冲惠湘挥了挥手道。
“那不行,小事再小那也是事,子怀兄你要是不说我回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惠湘作势就要走。
“唉!”阴淮叹了一口气后,就一五一十的把惠棋是怎么推倒阴长歌,以及阴府的大夫人去找惠府的大夫人,最后惠棋受罚的事说了一遍。惠湘听了之后默不作声。
“明湘,你已位居丞相之位应该知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此庶女为何有如此歹心,那便是家规不严,底下的人见风使舵,以及…她的兄弟姊妹…”话还没有说完,话就被惠湘接走了。
“那便是家风不正,子怀兄放心,吾这就回去整顿家风。”惠湘向阴淮行了一礼,谁也看不见惠湘的脸色是怎么样的,因为他在行礼时特意低下了头。
惠湘说完后,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阴府,阴淮还在后面说了一句:“明湘,夜色已深,小心夜路。”说着,还特意带人出去看看,惠湘一看阴淮要来了,更是加快脚步。阴淮一看也只是叹了口气,便带人回府了。
惠府大院灯火通明,几乎照亮了半条大街。
惠府家丁远看自家老爷的车队来了,赶紧上前迎接,一到跟前,就被惠湘的随身侍从挡在了一边。惠湘快步进了大门,妻妾们还未上前迎接,惠湘就穿过长廊,走过一条甬道,到了一个毫不起眼又十分破落的院落。
院落中,衣着华贵的惠棋正在用一个有缺口的碗给她卧病在床的母亲喂着药,她母亲面色憔悴,脸色苍白,和惠棋简直天差地别,如果是不知情的,还真不知道她们两个是母女。
砰!
门被撞开了,惠棋放下碗站起身走出屋,一出屋和惠湘打了个照面,惠棋赶紧跪下行礼。惠湘一看到惠棋,就抓起惠棋的后衣领往屋里拖,惠棋因为人小力气也小,只能吃痛的挣扎着。惠湘把惠棋拖进屋里之后,就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冲着惠棋的母亲纪氏吼道:
“看你养的好女儿!”纪氏一听就要从床上爬下来求情。
“老爷息怒,咳咳……咳咳,老爷,棋儿要是干什么不好的事,妾身愿代罚,请老爷息怒,不要难为棋儿…呜呜……老爷。”纪氏从床上爬到地上,手勉强才够到惠湘的衣服,连忙哭着求情道。
惠棋看到自己的娘亲纪氏从床上爬到地下后要将纪氏扶起。纪氏一把打开惠棋的手,一脸着急的对惠棋说:
“快去跟老爷赔不是,快去呀!”
惠棋咬了咬嘴唇,对惠湘说:“不知女儿所犯何事?请爹明示。”
“我问你你前几天是不是把阴家庶女阴长歌给推到在大门旁?”惠湘怒目圆睁。
“是,可是这事儿大夫人已经处理过了。”惠棋双眼红通通的,但惠棋低着头,没人看见她那红通通的眼睛,就算看见了,恐怕就只有纪氏心疼她。
“处理过了,既然处理过了,那阴淮叫我过去干什么?那定是没处理好。今天晚上,你就在这院中跪着赎罪。”惠湘说完这句话后,不再搭理惠棋和纪氏。
“老爷!棋儿她才八岁,你怎么这么狠心呀!老爷!”惠湘走了就剩下惠棋和哭天抢地的纪氏。
就这样,惠棋在冰冷的地板上跪了一晚上,地板是青瓷砖的,没有打扫。不,是压根就不会有人打扫的清瓷砖。
惠棋回忆起自己八岁时的事,吓得立马从梦中惊醒。自从那件事后,惠府的人对惠棋更是能怎么冷淡,就怎么冷淡,能怎么欺侮,就怎么欺侮。而惠棋每次到府中药房,回来时都是空手而归。平时还能要到药渣,这次是连药渣都要不到。最终,纪氏的病每况愈下,不治身亡。
惠棋醒来后,看到一个宫女在煎药。这个宫女一看,就是当初给自己报信的那个宫女。
“你是谁?你为什么救我?”惠棋疑惑的问道。
“参见姑娘,奴婢叫沁心,希望追随姑娘,所以才救的姑娘。”沁心说话冷冰冰的,神情也极为冷漠。但惠棋却说了一句:
“起来吧,伺候我更衣跟随我去见皇后娘娘吧。”
“是。”沁心回复了一句后,就伺候惠棋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