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太阳正烈。就连操场上的风都是燥热的,吹在脸上,身上和汗水柔和在一起,黏黏的,让人喘不过气。地上的热气蹭蹭往上升。
余韵已经在操场站了半小时的军姿。汗水顺着发丝前进着,缓慢的穿过眼睛,鼻子,脸颊,那种感觉好痒。
胆大的同学趁教官走到后面的时候偷懒。
不过教官的眼镜是雪亮的:“刚刚有几个人动了,自觉一点,自己站出来啊,二十个俯卧撑。”看到有人受罚了,同学们都收敛了。
站了将近40分钟时,余韵也感到体力不支,脚了像是帮了一拖铁,小腿有点肿胀感,脚板又疼又麻。天气又热,真让人想死的心都有,余韵现在愿意回教室刷3张数学卷子。
这个时候,教官还故意问道:“累不累。”
同学们:“累!”
教官:“累啊?那就先站一会,等到不累的时候再休息一会儿。”
过了两分钟,教官:“累不累?”
同学们:“不累”
教官:“坐下,原地休息10分钟。”
余韵顿时感觉如临大赦。尽管地面有点烫屁股,但是也觉得舒服了不少。
方心悦坐在余韵旁边,有气无力道:“热成这样,要是我男朋友个人跑了我都不追。”
余韵:“噗……你先找个男朋友再说吧。”
一下午都是站在太阳底下站军姿,余韵实在后悔没涂防晒霜,皮肤晒得生疼。反观男生,开始一个个都说不涂防晒霜,结果训练时涂得都比女生白。
吃过晚饭,又开始站军姿。太阳已经下山,阵阵晚风吹来,凉意走遍了全身。
晚自习教官教场红歌。由于学校的音响音质感人。有些男生故意唱错。把团节就是力量唱成团结就是你娘。惹的同学们大笑,教官也没憋住。笑骂着说了几句。
快下晚自习的时候,教官突然随机抽查。
这可苦了余韵,她唱歌跑调能跑十万八千里。
第一个被抽到的人是宋嘉然。余韵觉得唱的还可以。他站在队伍最前面,而余韵在队伍倒数几排,果然身高是硬伤。
就在余韵以为要结束的时候。
“倒数第二排左数第三个。”
就这么突然,她被翻牌了。
“报告教官,我唱歌跑调。”余韵不怕死的喊道。
最后,教官让班长监督她绕操场跑五圈。
第三圈余韵有点跑不动了。而宋嘉然在跑道上悠闲的散步,似笑非笑:
“余同学,还有两圈,你这速度不行。”
余韵累得说不出话,真是的,有本事你来来跑五圈试试。
默默的给他一记白眼。
最后一圈跑完时,余韵直接躺在跑到上了,完全顾不上形象。今晚的星星很亮,躺在地上看星空,有一种自己也置身星空的感觉,丝丝凉风吹过,不知名的虫子仿佛在低声呢喃,舒服!
脸旁边递过来一瓶水,余韵转过脸看过去,宋嘉然正笑着看着她
“余同学,注意点形象啊。”
操场上的路灯不怎么亮余韵看不清表情,他的眼睛好亮,感觉知道他在笑。
停停停,自己还和人家有仇呢,一定是我心情太好,看什么都觉得顺眼。
“楞着干什么,走了,”宋嘉然也是无语,这女孩随时随地都能神游。感觉脑门印着一个大大的傻字。
余韵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接过他手上的矿泉水:“谢谢啊,班长,你今天话有点多”
宋嘉然直接无视,催促道:“人都走光了,你是想在学校过夜吗。”说完就往前走。
余韵小跑追上他。她发现他们回家都在一个方向。但估计比她家离学校远。
余韵洗澡时候,照镜子才发现自己脸上有颜料,估计是坐地上,手上沾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抹到了脸上。怪不得宋嘉然一直看着她笑。
第二天,第三天的训练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那个时候谈恋爱的男生手上爱带女生扎头发用的皮筋或者情侣手链之类的。
教官明确规定过不准戴任何饰品。班里有个男生戴着被发现了。
教官问道:“你戴皮筋扎头发?”
男同学:“报告教官,不是。”
教官:“谈恋爱了?女朋友送的。”
男同学不露一丝胆怯,理直气壮的的回答:“报告教官,是”那语气简直了,我恋爱我自豪。
教官又继续追问:“哪个班的。”
男同学,“不在这个学校。”
教官会心一笑,摘下了男同学的皮筋:“小小年纪就谈恋爱,我都没有女朋友,你能有吗?”说完扬长而去,留那个男生风中凌乱。
同学们都憋着笑。方心悦差点笑出声。从余韵的角度可以看到宋嘉然的侧脸,他也跟着笑了,带着几分慵懒。
第四天,方心悦生病请假了,那天刚好要徒步爬塔山,新同学都不熟,没什么话说,余韵一个人有点无聊。
为了看日出,整个年级五点整就出发了。第一次这样集体外出,同学们难免有些兴奋。一路上说个不停。
塔山说不上什么高耸入云,没有泰山那般巍峨。但也别有一种风情。塔山顶真的有一坐塔,是一座寺庙,因此而得名。
上山的路都铺了水泥,但也免不了山路陡峭。爬到爬到半山腰时,大多女生都歇了会儿。
余韵觉得还好,继续往前走。快到山顶时,余韵发现路旁七零八星的开着曼陀沙华。
山风携着山里的清幽,从耳旁掠过。那些花,摇曳生姿。殷红如血的话多说不出的妩媚。
余韵终于登上山顶了。那座寺庙楼层很多,余韵没进去,只从外面看了看。
余韵绕过寺庙走到观景台,刚好赶上日出。
宋嘉然也到山顶了,他还是挺佩服余韵的耐力的,上山全程她一个女生都没歇过。
观景台上余韵手肘撑着栏杆托着腮,眼睛微阂。金色的阳光照在脸上,像是撒上的一层金粉。余韵的睫毛很长,有那么一刻,宋嘉然觉得阳光像是在她睫毛上跳舞。
但是,宋嘉然也很无语,他严重怀疑她眼神不好,她旁边站着一对情侣在亲热。她却和傻大楞似的照在旁边充当几百瓦的电灯泡。
宋嘉然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余韵对有人打扰她感到有点不悦。皱起眉头转过身。宋嘉然挑眉示意她看旁边。
余韵顿时脸红了。
宋嘉然拉着她衣服走到了一旁看:“你怕是个二缺,傻成这样”
余韵尴尬至极:“你才是二缺,我哪知道那对情侣站我旁边。”
宋嘉然没回答,谁让她是自家同桌呢。
余韵看着日出,突然问到:“她敢迎接夕阳带来的黑暗,为什么不敢迎接日出带来的明亮?”
宋嘉然有听得懵,不知道那个她到底是谁:“你都不知道,更何况我?”
余韵没了看日出的心思了。无聊的四处张望着。
突然看到宋嘉然下巴有一滴汗水,她仿佛听到“滴答”一声。汗水顺着颈线缓缓留进衣服里。他垂下来的发丝上也坠着几滴晶莹的汗珠。随着山风舞动,摇摇欲坠。他的侧脸线条硬朗。他的脸上有一种干净利落的清冽。
余韵感觉自己疯了,虽然是个颜控,最近有点花痴过度了。
有些东西像雨后的野草,不知不觉中肆意疯长,霸占你的院落。
七天军训一眨眼就过去了。但也和教官有了点感情。同学们商量着第二天送别一下教官,没想到教官们当天晚上就走了。
或许生活里每个人都是玛丽苏主角,那些人就像是一个个配角,不知不觉中早已退场,而你却没有察觉,而每个人有何常不是别人故事里的配角路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