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觉抬头望去。
入目皆是红色,是被余晖染了一半金橘的红,是低调摇曳有如酒色的红......
那一刻,无数人同她一样,抬头望向天空。
那一刻,这样的红色带来无数虔诚。
有人不敢眨眼,有人举起手机,有人虔心祷告,有人用力相拥......
他将视线收回,转而,望向她。
恰她回头。
那一刻,浅灰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
今天的晚餐平和而沉默。
盛大的告白明明无声,她却总觉得,男人似乎预见了什么。
可他自始至终,没有询问过一句。
倒叫她莫名其妙,多了几分难言的愧疚......
当然,也只是几分罢了。
不是迫不得已,她都不会傻到揭自己老底!
好的感情,需要经营,而毫无保留的坦诚,很多时候,反而适得其反,阮羲和向来如此,毕竟,她的来时路太长,经历和过往就摆在那里,既成事实,无法抹去。
用完餐,如果不处理事情,他总习惯看会当日的报纸,又或是在平板上翻阅当天的国际热点。
微微卷曲的头发不似白日里规整。
单手执烟的动作,有种放纵却优雅的迷离感。
她从冰柜里取出一支之前从酒庄里带出来的红酒。
当天夸了句不错,第二天,上飞机前艾斯克兰便吩咐人整理了几瓶打包去托运。
听那天的酿酒师说,稍微冰一下口感会更好。
如果能接受的话,也可以尝试红酒冰沙。
手里这支,是晚餐前放进去的。
现在的口感应该正好。
手边突然多了一杯红酒,他在烟灰缸里点了下烟灰,随即侧过头看她。
“劳逸结合~”
艾斯克兰凝视她许久。
突然起身。
阮羲和心跳莫名一滞,只能这样愣愣地抬头看他。
男人慢条斯理地将手里的烟碾灭在烟沙里,随即走到窗前,将屋里的帘子一个接一个闭紧......
再回来时,她还未开口,便被他倏然抱起。
宽大的手掌灼热而有力。
隔着裙子,依旧能察觉那份热烈。
发梢在床铺间柔柔横陈。
他却只是单膝压在床沿,指腹轻轻磨搓着她的唇。
红色在指尖晕染。
她不自觉捏皱了被褥......
“没有下次。”
低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绝对的强势。
唇齿间的空气很快便被掠夺的一干二净。
月色浓浓,月影重重。
......
屋里黑沉沉的。
厚实的窗帘挡住了晨起的暖阳。
只隐约可以从透过边缝的金色里窥得几分外界的天色。
破碎的衣衫,沾染污迹的衬衫,还有皱痕斑斑的领带......无序地散落在地毯上。
关门声轻巧温和,并没有吵醒床榻间熟睡的女孩。
......
酒店的顶层有一方游泳池。
清蓝的水面带着难以言喻的静寂。
平日里,入住酒店的客人总喜欢在晨起又或是傍晚,在这里游上两圈,然后小酌上几杯......
服务人员更是妥帖地静站着,随时等候客人的吩咐。
可今天,偌大的顶层却空荡荡的。
只中心的躺椅上,坐着一个男人。
雪茄燃起时,那一圈的火星点点很漂亮。
如今,火星映入那双浅灰色的眸子,倒是平添了几分散漫的邪肆。
入口处的大门,被人自外而内打开。
无数黑衣保镖站在顶层的门口。
两拨人同样煞气凛然,却又泾渭分明!
五官精致如妖孽的男人懒洋洋摆了摆手,那剑拔弩张的气氛才消散了些。
他挑眉往里走。
身上的浴袍宽大而随意。
顾渚紫许久未自己点过雪茄。
但想也知道,傲慢而顶尖的猎食者准备两把气喷枪是什么意思......
转动茄身,任由气喷枪由内而外慢慢地点燃它。
“洛基帕特尔六十六确实不错。”
他慢吞吞品了一口。
艾斯克兰闻言微微勾唇:“眼光不错。”
顾渚紫执茄的手微微顿了顿,随即懒散地放松身体,靠在躺椅上,回应对方的意有所指:“我眼光,向来不错。”
泳池的对岸绑了三只红气球。
哦,就是昨天傍晚,飘摇了满城的红气球.....
艾斯克兰将烟灰轻轻点落。
“你比我想象中浪漫。”
“谢谢。”
“但我不喜欢。”他微微弯起唇角,随即大大方方拿起桌上的枪,对准对面岸上的东西。
“嘭!”“嘭!”“嘭!”
红气球连声炸裂!
下一秒,那黑洞洞的枪口就被艾斯克兰微笑着对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