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太太摸完牌出来,两人已经以姐妹相称了,虽然离无话不谈的程度还差了点儿,但也不远了。
傅凉城当天晚上就回来了,为了避人耳目回来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平时这个点儿夏蜜糖都会在客厅留一盏灯,然后一边看书一边等他,然而这一次,大厅漆黑一片,沙发上那人儿也不见了,看起来相当冷清。
傅凉城第一反应就是夏蜜糖和自己母亲还没回来,哪料王婶说两人都已经睡了。
听到这话,傅凉城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么多天以来,这好像是小丫头第一次没有在客厅等他。或许是以为今天他不会回来?
想到这个可能,傅凉城心里那点儿不适感消散了一些。
第二天傅凉城吃完早饭了也不见那丫头出来,平时她都是要跟自己一块同桌吃饭,然后目送他离开的。
“小糖今天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傅凉城问道,眉头微蹙。
大太太解释道:“小糖已经吃过了,就在你下楼前。”
“已经吃过了?这么快?”傅凉城诧异道:“她现在人呢?”
“说是出去散散步,清晨空气好。”
夏蜜糖在大太太眼里那就是大师的高徒,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傅凉城顿了顿,嗯了一声便离开了。
上车前,他下意识地逡巡一周,结果除了四周站岗的士兵,什么人影都没有看到。
“从后门走吧。”傅凉城上车后,似是随口吩咐了一句。
司机周师傅有些纳闷,从后门走得绕大半圈呢,少帅怎么突然要绕路从后面走?
等到那老爷车绕了半圈从后门离开时,周师傅偷偷瞄了一眼少帅,见他薄唇紧抿,面无表情。
周师傅立马有底了,少帅今天的心情很不好,能闭嘴就闭嘴。
傅凉城召集几个心腹开了秘密会议,之后便留了郑瑛一个人。
“少帅,这是要开始行动了?”郑瑛肃然问道。
傅凉城颔首,淡淡道:“只是做个样子,但有时候为了逼真一些,会有危险。”
郑瑛立马就懂了他的意思,“我会让兄弟们多加注意的”
傅凉城却一脸冷漠地道:“不用防备。”
郑瑛神色微微一变,“少帅,你的意思是这些人里面也有……好,我知道了。”
她知道傅凉城做事都有自己的思量,一开始她也质疑过,但最后的结果都表明他的决策是对的。
等郑瑛要退下了,傅凉城突然叫住她,薄唇动了动,顿了一下才问道:“郑副官,昨天有没有什么异常?
郑瑛一愣,少帅是指小糖?
不是吧,这才一天就有效果了? “回少帅,昨天夏小姐跟伯母去了李太太家,先是聊了会天儿,然后伯母陪几位太太搓牌,夏小姐坐在一边看牌,后来去园子里转了转,期间并未遇到任何男性搭讪,倒是几位搓牌的太太当着伯母的面好一番夸赞,给夏小姐说起了媒。”
郑瑛事无巨细全说了,傅凉城听后微微拧眉,“就这些?她呢?什么反应?”
“夏小姐很乖巧,太太们说什么她都应下了。”
傅凉城听了这话,眉头拧得更紧了。
“少帅,没事的话我先走了。”郑瑛道。
傅凉城走神了,没应话。
郑瑛径直离开,才一转身她的嘴角便往上扬了扬。
这才刚刚开始呢,少帅你就受不了了?
傅凉城觉得自己好像很久都没看到夏蜜糖那小丫头了,明明住在同一栋小楼里,明明也没过上几天。
她好像在刻意避开自己。
这个猜测让傅凉城不悦地蹙起了眉。
为什么要躲着他?他又不吃人。
因为网已经撒下,傅凉城这几天倒闲下来了,他越闲,夏蜜糖好像就越忙,然后这一天,傅凉城起了个大早,准备逮这人。
傅凉城根据前面几次某糖搞失踪的规律,天还没亮便穿戴整齐坐在了床边,闭目养神,然后竖起耳朵听对屋的动静。
保持这样的姿势三十分钟之后,傅凉城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
平时这个点那丫头已经起来跑步去了,可他都等了这么久了,也没听到对屋有任何动静。
总不会是从窗户翻出去了吧?
傅凉城原本是一副“猫捉老鼠”的戏谑表情,这会儿已经逐渐趋向于面无表情了,甚至有朝锅底发展的趋势。
最后,傅凉城等到大太太都以为他睡过头了,特意让王婶上来敲门喊人。
王婶问得很小声,生怕吵到对方,“少帅,大太太让我问问您,您今儿还去军队里吗?如果今天不去,那少帅您就多睡一会儿,等您起来我再给您热饭。”
傅凉城的脸色彻底黑下来了。
今早上,他坐在床上等了那丫头足足一个半小时!
傅凉城啪一下打开门,面无表情地看向门口的王婶。
王婶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结巴道:“少、少帅?”
“小姐呢?”傅凉城冷冷地问道。
“小姐?小姐还在屋里呢。太太吩咐过我,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打搅她,好像是说小姐这几天要打坐修炼。”王婶低声解释道。
傅凉城哧了一声,“打坐修炼?”
王婶闷声不响的,其实她也觉得小姐搞这些封建迷信有些太夸张了,而太太和老夫人居然也相信这些。
她一个下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太太和老夫人可都是在省城呆过的人,眼界什么的早就开阔了,怎么还信这些?
傅凉城知道夏蜜糖还没出来心里便有数了,虽然白蹲点了,但他一想到这丫头还在屋里,便去楼下不慌不忙地吃了饭,之后坐在沙发上看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