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阿紫……”
墨紫听见墨兰唤她小名,虽说心生疑惑但还是很快回神,只当是重名了。再一打量这猫的头饰穿戴,来者系谁,呼之欲出。
她慌忙从墨兰怀中挣开,屈膝行礼到:“拜见宗主。”
这身宗波涛暗涌,她可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一声宗主,让墨兰眼中刚刚升起的星光再度沉没。
绒嬷嬷心疼的皱皱眉头,走上前扶住墨兰,抬眸对墨紫说:
“琴师见笑了。宗主近来身体抱恙,这才没有及时来见你,今日因宫主的缘故特来探望,没想到又……”
“宗主阁下费心了,我明白的。我今日什么都没看见,只知道宗主来探望过。”
听了绒嬷嬷的话,墨紫赶紧表态。
“那便好。老奴刚刚见宫主在门外张望,想必是有事要见你,琴师不妨去看看?”绒嬷嬷满意的点点头,顺便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和聪明人打交道,果然轻松。
“那……小女告退。”
墨紫行礼退场。
待墨紫走远,绒嬷嬷才长叹一声看向墨兰,眼里满是担忧:“宗主……”
墨兰微阖双眸,再睁开时,又恢复了往昔的清明。
“嬷嬷,劳您费心,查查她的身份,一有情况马上通知墨兰。”
“老奴……遵命。”
·{妹妹}·
大雨,没日没夜的下了两天。
算着时辰,墨邪离开马车,撑伞没入雨幕,在一块巨石前止步。
墨思那孩子睡得熟,应该不会醒吧……
墨邪这样想着,回头朝马车的方向望了望。
不多时,一只白猫忽然出现在墨邪眼前,十分恭敬地行礼到:“墨大人。”
“嗯,事情办的如何了?”
“回大人,一切顺利。据染主子所说,在他的安排下,墨紫已经成功进入宗宫。”
“好,回去告诉墨染,一定要找机会把那本书交给墨紫——不管他用什么办法。”
“遵命。墨大人,主子还嘱咐我把这个交给您……”白猫自袖内取出一封信,递给墨邪。
墨邪接信,却没有急着打开,反而先看了一眼浑身湿透的白猫,笑道:“难得,那么大的雨,信居然没事。有你这样忠诚的影子,墨染该知足了。”
白猫垂眸不语,拱拱手便凭空消失了。
“忠诚吗?啧……也不知我那从妹是怎么看我的……”墨邪眯眯眼睛,想起了一些往事。
他还记得,当年仅五岁的自己将那个决定告知父亲时,他那一向冷静的宗主大人有多么的惊愕和愤怒——
“……你……再说一遍?”
“是,父亲。墨邪愿主动放弃继承权,以影子的身份保护墨兰从妹、守护身宗。”
他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书房内,略显青涩,却铿锵有力。
“混账!”
一道水袖迎面袭来,速度极快,还掺杂着些许韵力;他也不躲,由着韵力将瘦削的他击倒在地。阴影笼罩下,那猫的面容看不真切,可墨邪能清楚的察觉到父亲极力压制的情绪。
呵,也是,毕竟自己一直都被当作继位的最佳人选,一旦成了影子,父亲他们多年的努力就会立刻付诸东流。
不过,这和妹妹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他自嘲地笑笑,轻咳几声,咬着牙重新跪正,一双翠目清澈如常:
“咳咳……墨邪明白父亲的苦心,只是此事墨邪已深思数日,还望宗主阁下成全。”
唤为宗主,而非父亲。
他这是在提醒父亲,莫要被父子亲情束住手脚,忘了祖上传下来的规矩。
主影自定。
沉寂片刻,阴影中突然传出一阵喟叹,水袖伴着劲风再度出现,失了之前的凌厉,近似温柔地卷起墨邪回到宗主身侧。
墨邪看着父亲,等待他做出决定。
身宗宗主伸手摸了摸墨邪的发顶,爱怜地说:
“我也没想到你会和墨兰有羁绊,罢,或许,这便是天意了……吾儿,影子是活不长的,你一定要想清楚。过不了多久墨兰就满五岁了,若她为主,你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若你为主,抽血换命是必不可少的。趁着事情还没发生,你再回去思考几日吧。”
“遵命,父亲。”墨邪乖乖行礼,退出书房。
妹妹软软的,会抱着他撒娇,会奶声奶气的叫哥哥,会在他被罚的时候悄悄给他送吃的,他才舍不得让妹妹去死呢。
他是哥哥,应该保护妹妹,不是吗?